今夜，长安依旧是花灯如昼。

寻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拍了拍自己斗篷上的细雪，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道视线。

寻夜假装没看见他，径直略过，刚走几步，就侍卫给拦下了。

“好小子，连身子都懒得动了，用自己的部下对付我。”寻夜无奈地抬头望向他，一字一句地唤出了他的名字，“季。司。年。”

许是万人之上，季司年的眸中少了温和，多了戾气。

他起身缓缓向寻夜走去，带去一阵沉重的檀香，寻夜恶狠狠地瞪着他以表示她的抗拒。

不晓得他是眼瞎了还是情商太低压根儿不明白她的意思，季司年的一只手已经拂上了寻夜的脸。

“许久不见了。”

“还行吧，也不是特别久。”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留在长安。”他顿了顿，柔声问道：“是因为朕吗？”

寻夜的嘴角开始疯狂抽搐，心想这个人不仅自恋想象力还丰富。

“不不不，皇上您想多了。小女之所以留在长安纯属个人原因，和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寻夜怕他不信，盯着他认真地补充了一句，“真的。”

然而季司年却丝毫不在意，用手指捻起寻夜一缕头发细细地嗅着。

寻夜觉得她自己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要不是看在他尊贵的身份上给他些面子，她可能兜头就给他来一拳。

“朕记得你曾说过你的梦想是浪迹天涯，朕便许你四海为家。”

然而寻夜嫌弃地拒绝道：“不不不，突然就不想了。”

望着他那灼灼的目光，寻夜叹了口气，微微仰起头开始叙旧：“还记得我刚捡你回来的时候吗......”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突然冒出茅尖紧贴寻夜的喉咙。她咽了口唾沫，有点怂。

季司年示意让他们退下，寻夜舒了口气，继续她的叙旧。

“那时候啊，我们真是穷到不行，风餐露宿靠捡垃圾为生。虽然日子穷到快过不下去了，我也从未想过要抛弃你。因为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还记得你初次唤我娘亲的时候，可把我给高兴坏了啊......”

寻夜沉溺在自己的回忆中，对他逐渐变黑的脸视而不见。

其实这番话也并不完全是寻夜瞎扯的，季司年确实是寻夜捡回来的，但过程完全是寻夜自己现场发挥出来的，她哪可能那么伟大。

身后的侍卫们一脸震惊，又不敢造次，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寻夜饶有趣味地望着季司年，她倒是挺期待他的反应的。

可季司年的失态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不到一会儿他便恢复了那副惯有的神情。

寻夜有些失望。

“既然这样，我们更该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

季司年这样对寻夜说道。

说实话这番话确实挺令人心动的。

生生世世，不分离。

许是习惯罢，许是君王罢，许是用情不够深罢。此番话从季司年嘴里说出来，少了些神情，多了些疏离。

而且，他不是那个人。

寻夜心中的那个人。

寻夜的心稍微乱了乱，随即又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都说了我不......”话音刚落，突然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就往前扑了上去。

寻夜在心底怒吼：“好小子，口口声声说心悦我还对我动粗，关键这还是偷袭！”

过分，卑鄙！

人类这点小招数自然是奈何不了寻夜的。寻夜只是一时不稳摔了个跤，并没有晕过去。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被他们扛上车。一进车，沉重的檀香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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