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之中的木炭还剩下一些火星，大长老想支撑起身子，却没有成功。

卡帕已经被他支走了，帐篷之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盆即将熄灭的木炭。

帮助李思这之后，他已经耗尽了自己的魔力，同时也透支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

“咳、咳、咳……”

大长老用手捂住嘴巴，手掌心上一片殷红。

“你还不进来吗，站了这么久了。”

帐帘被吹开，一片风雪洒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飘进帐篷中，火盆中木炭残留的火星更加昏暗了。

一只雪白的长靴踩进帐篷中，如银雪一般的轻薄裙摆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舞动，昏暗的帐篷瞬间多了一抹光。

“导师，你不告而别，我可是苦恼了好一阵。”

那位少女提起裙摆，微微屈膝，向坐上的大长老行了一礼。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穿裙子，真漂亮！”

大长老抬起头，眼中映照出眼前的银发少女，白嫩的脸庞没有那种惊喜动魄的美，那双戴着银丝手套的小手，安静的交叠在身前，如果不是那一身冰冷的气息，就宛如一个乖巧的邻家少女。

“很多人总是会因为外貌而低估我，而高估了自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才需要一副强大的形象。”

“你已经很强大了，你已经是冰原上最大的王了。”

“王是一种责任，接下来我还需要做王必须做的事情。”

大长老心中叹息一声，她的主见仍是那么坚定。

“战争不是必须的，那只会带来灾难。咳咳咳……”

银发少女走到大长老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清晰的感觉到这名老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人数聚集起来之后，部落便会变得更加强大，野兽的威胁就会降低，因为捕猎而死的人就会减少，人口会控制不住的增长，食物和各种资源必然不足。”

“冰原上无法大量种植粮食，我们需要肥沃的土地，才能够养活日渐庞大的国家。这些不都是您告诉我的吗？”

大长老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说道。

“我是告诉你，冰原不适合建立王国，你要走的是一条充满无尽鲜血的道路。”

“那导师您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什么？毁灭吗？”

银发少女没有等待大长老的回答，眼睛看着帐帘的方向自语道。

“您看不到，您的能力并不是预言。”

“元素见证着世间的一切，也记录着一切，您只是看到了元素记录的已经发生的一部分信息。”

“接着利用这些信息进行推理和判断，您是有智慧的人自然可以得出正确的答案。”

“但我们都是凡人，凡人的视野是有尽头的，您在这条路上看到了无尽的鲜血，但尽头可能是充满美好的未来。”

“您在冰原上被誉为先知，但您所看到的的未来何尝不是有限的，那不是道路的终点。只会选择眼前看得见的安稳，那何尝不是一种胆怯，不愿为了争取更好的未来而努力，如同冰原以往一般。”

银发少女凝视着怀中的老人，想从他的眼中寻找到什么。

“未来已经不关我的事情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争论这件事情，大长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确实已经没有时间了。

银发少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伴在老人身边，等待老人的大限到来，星火渐熄。

“不要完全变成狼！你会被吃掉的！”

大长老用最后的力气在少女耳边呢喃了一句。

“我会先吃掉它！”

银发少女向大长老的眼睛伸出手，白霜覆盖在大长老的眼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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