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蛊惑人心的香味，仿佛自血液中来，似烟云缈缈，淡淡合宜。

“差不多得了啊。”穆云潇被她嗅出一身热汗，无奈之下冲马车里喊到，“老马，你出来。”

车夫老马立马探出个头，“潇少爷，您找我？”

穆云潇问：“你昨儿洗澡了没？”

“那当然，这大热天的。潇少爷，您别看我是个粗人，我……”

正说着，穆云潇抓起他头发闻了一下，嘀咕一声‘估计那家店就一款皂角’，然后指了指宁婳，“小姐想闻一下你身上的味道，以确保她的鼻子有！问！题！”

老马：“啥？”看着宁婳，他战战兢兢，不知该不该顺从地靠近。

宁婳一把将他推回马车内，“别了。有问题我也认了。反正我又不会闻别人什么味儿，只要你好闻就行啦。”

穆云潇：……

“不过话说回来……昨儿我用那皂角的时候没觉着有这么香唉。你再让我闻闻，到底是什么味道，到底是玫瑰花露……还是桂花香……”

“闻你自个儿去吧！”穆云潇怕了她了，赶紧钻进马车。

老马嘿嘿一笑，实诚地道：“要我说，不是潇少爷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是小姐你……你的鼻子也许真的坏了。我闻着跟我身上的味儿差不多啊。”

车帘唰的撩起，宁婳倚着车门看过来，目光微微一黯：“对，我鼻子是坏了，闻啥都是臭的，就他是香的。”

老马：“……不不不，我刚刚走神了，可能判断失误。潇少爷，我再闻闻……”

“大热天一身臭汗，你往他身上凑什么凑？”

老马：“……喔。”

“你们俩挨那么近热不热？搁这儿我都感觉到一阵热浪。离远点。再—远—点，再远……”

老马为难地说：“小姐，已经最远了，再远点就是车外了。”

“本小姐也累了，你出来驾马吧。”

宁婳名正言顺地钻进马车。

不过，她倒是学乖了，没再去骚扰穆云潇。

两人，一个坐在西北角，一个坐在东南角，久久无话。

过了许久，马车驶进一座县城，周围十分热闹。

宁婳掀起耳帘。

哇，可以逛街了。

“喂。”

宁婳惊得回头，见穆云潇一脸纠结。

她倚在车沿边，大爷似的故作随意嗯了一声，“有事儿？”

“你的鼻子，真坏了？”

……

宁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显得有点惊喜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鼻子，到底怎么样？”

他眼底的没能被掩盖过去的担忧胜过……胜过世间万物的颜色。

阿，原谅她没什么浪漫细胞。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当下的感受，只是想，一遍又一遍听他这样问。

一遍又一遍，千千万万遍。

穆云潇皱眉道：“耳朵也坏了不成？”

“阿，没有啦。”

上辈子，她的鼻子就异常灵敏，比狗鼻子……咳，只要闻过一遍的气味，过许久再遇她也能一一对应。唯独穆云潇身上的味道，闻过就忘，余留心头的只剩下‘很香很好闻’的印象。比鱼的记忆还要短暂。害她总是想一遍又一遍的闻，怎么都不够。

宁婳特狡猾地说：“耳朵是没有问题啦，鼻子……唉。算了，连个皂角的味道都闻不出来，还有什么用呢。”

穆云潇见她一脸低落，眼底掠过几分同情，他抓起衣襟低头嗅了一下。。

“我感觉应该是，兰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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