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氏在嬷嬷的搀扶下上了座，顾宵坐在次座，顾芸卿和顾菁卿坐在最远的地方，丫鬟们纷纷低着头小心伺候着。

顾元氏眼睛扫了一圈屋内的人，鼻腔里闷哼一声，也不做声，顿时屋内一片寂静。

“娘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等会儿夜深露重，更不好走了。”顾宵打破了这一僵局。

“怎么？你是嫌老身一个老太婆在这儿碍着你的眼了，这么急着要赶走吗。”顾元氏语气平静，话语间却带着怒气。

芸菁两姐妹也只低头不语，老太太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村里领舍的妇人难免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起口舌之争，她这嘴白的也能说出黑的来。

“儿子不敢。”

“你不敢？你多大的本事儿啊，你是天子脚下的臣子，在家里耍起威风有谁敢说你的不是啊，煜哥儿不过淘气了些，竟让你兴师动众拿板子来打。”顾元氏正襟危坐，絮絮叨叨的将屋内人都教训了一番。

另一边的杨若兰命人将顾平煜抬进屋子后，又吩咐丫鬟去打来热水，找来创伤药，然后亲自仔细将伤口处理干净上药。

顾平煜回头见母亲眼角还挂着泪水，故作镇定：“娘你就不要担心了，我没事儿的，一点都不疼。”说着，还冲她做了个鬼脸。

“你这欠揍的小混账，你这屁股都要开花了还哄我呢。”杨若兰被他逗得又是笑又是挂着泪：“下次再这般调皮，你就是被打死我也不管了。”

“娘次次都这么说。”顾平煜老老实实趴在床上让她敷药：“对了，顺心呢，父亲没有责罚他吧？他是被我连累的，你们罚他也没有用，还是放过他吧。”

听着顾平煜越发焦急的语气，杨若兰笑道：“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呢，你心肠倒是好。你爹爹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不是他的错，没有罚他。”

顾平煜这才放心，喃喃说道：“那便好，那便好。”又转头望向正在给自己细心擦药的母亲：“娘，我想去参军。”

“不行。”杨若兰突然严肃起来，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娘都想尽办法给你摘下来，可是唯独这一条不行，参军是要上战场的，刀枪无眼，别说你爹，就是我也不会同意的。”

“凭什么不行，我不要去上学堂，我就要去当兵。”顾平煜开始软磨硬泡。

“别想了，快些睡觉。”杨若兰命人收拾好了水盆和药膏，快步走了出去，留顾平煜一个人趴在床上耍赖。

“唉。”杨若兰出了房门长叹一声，这平煜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叫她怎么舍得送他去那又苦又累的兵窝子里，偏偏这文官家里出了个想成为武将的人。

杨若兰回正厅时顾元氏已经走了，顾芸卿和顾菁卿也各自回房睡觉了，只留顾宵一个人坐在炕上叹着气。

见杨若兰进来，顾宵朝一旁挪了挪，用手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平煜已经睡下了。”杨若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孩子纵然不对，你责骂几句也就是了，何苦这样打他。”

“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吗？哪一次我没有责骂他，他又可曾长过记性？”因是夜已经深了，顾宵说话故意压着声音：“不足两年，他便已经是束发之年了，早就不是三两岁的孩提，却被你惯的无法无天。”

“你这是怪我了？”杨若兰瞪着他。

“哎呀你……”顾宵在朝堂上虽然说起话来巧舌如簧，面对杨若兰却是说不出来，只得丢下简简单单四个字便去了书房休息。

“妇人之仁！”

杨若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闷哼一声，又去看了一遍顾平煜有没有老实睡觉，才回了房休息。

听说刚才那一系列事情的汤姨娘高兴的差点笑掉了牙。这杨若兰以嫡女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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