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腐朽，略经光阴而沧桑，但仍能够保持当年气韵，聚而不散，历时而更浓厚。

两种不同的气韵交织在一起，不分伯仲。

一踏进广场，萧逸便如石雕似的呆立不动了。感受到此地特殊的气韵，他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他仿佛看清了一些东西，却又云遮雾掩，难以真正辨识清楚。他踏入了清醒与迷糊之间，心神之中忽而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一切都清晰明白；忽而大雾遮掩，云霞掩盖，什么都模糊不清。

当萧逸沉静心神，进入空灵状态时，他懂了，懂的是他自以为懂的，却丧失了刚才的感悟，似乎什么也没懂。当他模糊自己的感观，自以为浑浑噩噩时，他迷糊了先前以为懂的，又似懂了一些他永远不可能懂的东西。

这种状态非常奇怪。萧逸不知道如何抉择，任清醒和迷糊他都觉得有无上的快乐和无边的遗憾。他想留在清晰懂得先前所知的状态，他又渴求着那种似懂非懂，一旦明白便会一飞冲天的境界。

两种状态在他头脑中形成一股特别法风暴，不断的席卷着他的心神。有一瞬间他仿佛神游物外。他不断的升空，能看到广场上早已聚集的人群，看到了呆呆站定的自己，渺小的石壁和雄壮的雕像，他能看到一层笼罩在翠云九重上的一层似有似无的隔膜。

这种隔膜似乎不存在，似乎又存在，以至于萧逸竟然糊涂得无法判断这道隔膜是不是真的存在。他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他觉得自己很真实却又感觉到自己非常虚假。

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抉择非常非常重要。他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认为此刻的状态是真实的，那么他便不是他，他将与广场上站立的那个自己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人，而且会有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变化。如果他认为自己是虚假的，那么他跟广场上的那个呆呆站定的自己便会从人世间消失。他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真的消失了，任何人都不会觉察到。

萧逸浑身冒出冷汗，一股渺小虚无的感觉袭遍全身。一种远超任何时候的渺小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

何去何从？萧逸竟然无从抉择。

他怔怔出神，短暂的心悸仿佛历经万古岁月。突然，仿佛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和判断，萧逸仿佛记不起任何东西，他的心神完全沉陷在罅隙光阴与万古岁月的旋窝之中。他觉察不到了自己，他忘了自己。

冥冥之中，他似是知道自己存在于自己的躯体之中，却又感觉到自己不存在躯体之中而是散失于天地万物之中。

“你能感觉到？”两道声音在冥冥之中响起，充满了无尽的惊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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