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安哭得不能自已，她双手牢牢捉住锦被的一角，再也遏制不住的泪水倏然而下，“一直以来，只要你说一句，我都可以跟你走，我们还可以过以前的生活……”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往了。”

“楚洛，从来都是你的心意，只要你说能回往，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

“太晚了。”他握一握她的手，沉沉落泪，“长安，我已经失往你了。”

那一日，长安只记得她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已经听不到四周的任何声音。天边熹微的日光照进窗子，她只感到刺眼，而没有一丝的感到。

过了很久，他熟悉的声音才缓缓传进她的耳畔。

那样熟悉而温柔的口吻，她曾经听过很多次，可这一次，却是最后一次了。

“长安。”

“嗯？”

“你还爱我吗？”

“我一直都爱你。”

他唇边的笑脸如清澈月光，“那便足够了。”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手上的气力也一点一点削弱。

四周已有太医阔步冲上前来，宫人忙作一团，长安跌坐在地，只感到天地间顿时一片灰暗。

她不顾众人的阻拦，径自扑在他身上，凄厉哭喊出声道，“楚洛，求求你，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们回临安好不好，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楚洛的眼中一片朦胧，只有泪水微微荡漾，他极力绽出从容的微笑，眼力呆滞地看向窗外。

“长安，你看，桃花……开了……”

他的声音渐次低下往，一点一点，终至再无气味。

“楚洛！”

“楚洛！”

“皇后娘娘……”

长安缓缓站起身来，足下一软，又重新摔倒在地上。

一阵阵哀伤和哀恸翻涌上心头，像是无数巨浪澎湃着击打着她的心。

她远看着窗外的一树树桃花，这一片桃花，不知是什么时候被种在了明德宫外。

思绪百转千回，她又忽然想起那一年进王府，她凤冠霞帔，握紧他的手，缓缓走过这一片桃林。

他凝眸看她，眼中是深深的情义，“本王送你的，可还爱好吗？”

她低眉浅笑，含羞不语。

他的笑意如雪后初霁的天光，从此热和了她的一生。

桃花依旧，故人不在。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再也遏制不住，伏在地上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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