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去收复大营,夜色里,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调转方向,也不知道是谁率先选择逃跑,无数失去战意的辽人退下长城,远离战场,朝着四面八方开始突围。
以及冲杀了一下午,战马都快力尽的李易喘了口粗气,没有犹豫就带着边骑开始追杀那些溃逃的辽人,而长城上的守军也开始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清扫那些还留在长城上死战的辽军,当然,也有一部分辽人选择了杀回大营,那黑夜中熊熊燃烧的火光彷佛成了许多无头苍蝇一样辽人的指路灯。
只是这样一来李正然就倒大霉了,毕竟他带兵冲入大营时阵型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前军完全散落在大营中与辽人进行混乱的肉搏,后军面前形成防线抵挡着从战场上杀回的辽人,可正面战场辽军一溃败,火枪轰鸣从未停歇,已经在大营外厮杀得血流成河的后军顿时压力骤增,几乎就要被那些回转的辽人淹没。
然而李正然不惊反喜,他一改往日的儒将面貌,拔出长刀亲自带着亲卫驻守在大营边缘的大门处,带着肩膀上的冷箭伤势,一边疯狂地厮杀,一边大笑道:
“今日首功,舍我其谁!”
他赌对了!赌对了过万步卒能冲入大营放火厮杀,赌对了李易那两万骑兵能在正面战场建功,赌对了只要他不撤退,这一边放火一边占营的过万魏卒就是辽人回撤路上的一颗钉子,逼得他们只能四散而逃,逼得他们只能在夜色中狼狈地溃败!
一场长城防守的反击,一场骑兵洪流的冲锋,一场步卒陷阵的厮杀。
这,才是北伐的开端!
......
“王爷,此战之后,辽人就再无往日气象了吗?”
长城南方的山坡上,带着亲卫赶赴战场,又驻足在此的顾怀目睹着数万之众的辽人铺天盖地往北面逃去,那座大营的火光已经汹涌到染红半边天幕,他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兴奋询问,面色潮红的军机秘书郎,轻轻摇了摇头。
“还早,”他说,“一战打不折辽人的腿,顶多算是让他们长了个记性,意识到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大魏而已,可惜,若此战汇集辽国十七万大军,以长城为饵,决战于飞狐关下,孤就算不计生死,也要亲自引众突击,若是能再复刻这样一场大胜,那时候辽人才真的是被一战断了脊梁。”
那秘书郎依然难掩兴奋:“王爷,就算是不能灭辽人气象,但也足以定边境局势吧?”
“这就要看今日能有多少战果了,”顾怀依旧不以为意,只是领着诸幕僚、军吏继续观望,“这一战终究是取巧,长城若是没能坚守这么些天,李易那支边骑若是不能第一战就如此出类拔萃,李正然若是没有陷阵之志,不求生还,都不会有这一番景象,说到底还是取了巧啊,多少差了点意思,而且时机偏早,颇有后患。”
那崔氏出身的秘书郎沉吟片刻,说道:“王爷的意思是,今日就算能尽屠七万辽军,可辽人还有十万大军压境,之后大魏两万边骑虽然已能与辽国精骑争锋,却再不能有今日出其不意之壮举?”
顾怀微微顿了顿,转头看向这熬过了锦衣卫层层审查,依然干净得以在军中任职的崔氏子弟,心道难怪世家难以屠灭,这样玲珑的心思这样敏锐的直觉,在崔氏却也只是平平无奇一子弟,别看崔氏如今部分断了家谱留在北境部分南迁,可要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才稍微整合,这散落在幕府军中的子弟便能再度撑起一个崔氏来。
想到这里,顾怀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想明白了崔老太公之前壁虎断尾的狠厉与果断,但眼下正在战时,他也只是再度将视野转向彻底颠覆的战场,继续说道:
“两万边骑,集中了大魏仅剩的最好的战马,甲刀都是清池工业区打造出来的上品,更别提最先进的火枪一人就带了三把,还有一年训练的用度,算下来其实和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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