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城门没有打开。
一天的时间过去,在城门和魏军中央夹着的辽人,连水都喝不上一口,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展现绝不开城的决心,城墙上的辽军士卒甚至被将领们逼着放箭,箭雨之下城门前的辽人们纷纷四散而逃,但却始终不敢靠近那些握着刀枪的魏军,在走投无路之中,他们绝望地再次回到了城门前方。
第二天,城门依旧没有打开,无数辽人就这样暴露在烈日下,城墙下的那些阴影早已被身强力壮的人占据,任何一点吃食都会引起疯狂的抢夺,一些原本就油尽灯枯的辽人,就这样在城门前熬尽了最后一丝生机。
第三天...
城墙上的司徒鄢一动不动,他的心在滴血,可他的脸生硬得如同筑成城墙的青石,他的双眼并没有看着城墙下奄奄一息的辽人,也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他在看的,是城池外面的大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上京,是那位曾拍着他肩膀的陛下。
他知道比起辽人的所作所为,魏人驱赶民来到城门前真的不算什么,如果他打开城门,这些人真的就可以活下来--可他不敢,他不敢去赌,魏军不管是想让这些难民消耗城内补给,还是想借机攻城,都不是这座孤城所能承受的。
作为一个曾经风度翩翩的才子,一个读书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战争的这一面,残酷而让人绝望,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道德困境这么简单,而是无数条性命就取决于自己的一念之间,他也曾想过,他可以死,将士们可以死,这些难民为什么就不能死?但他也知道,其实这些人都是可以不用死的。
只要他放弃他的坚持,这些人就还能活着。
而就在司徒鄢准备做出那个能让他在辽国史书上留下肮脏一笔的决定时,察觉到不对的几位将领果断地夺取了守城的最高权力,他们的心就要比司徒鄢狠得多了,而在意识到城内定然不会开门之后,坐镇中军的李易传下了军令,一批批热气球从军营后方起飞,开始借着正确的风向飞向城池上空,先是扔下天雷,让城内人心惶惶;然后是无数用辽语写就的传单,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固守必死,开城可活!”
一些之前被俘虏的辽人将领的劝降信也在此时送进了城,上面不仅指出了活路,还有大魏对于投降将领前程的某些承诺,有将领看都不看直接撕毁,也有奖励拿到观看后沉默无言并未声张,但整座城池却因为这些简简单单的攻心计策而显得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垒成的土山上,火炮也开始了咆哮,土山这种攻城法子虽然有些费时费力,可在实际应用上却效果显著,尤其是配合土山上居高临下能越过城墙压制打击城内的火炮,外城几乎再无安全之地,再加上开炮间隙魏军集合辽人难民于夜间在城外唱起辽人古歌,那些代表着家乡的韵律让许多靠在城墙上呆坐的士卒们泪流满面。
这下子不仅是普通士卒对这场战事再无信心,连一些将领也开始了动摇。
“他想开城门!”
城池里爆发了喊杀声,夜里的动乱骤然多了起来,虽然城门还在紧闭,但任谁都清楚,城内的人心,已经散了。
已经有人试图从魏军围三缺一放开道路的北城门处逃跑,然后消失在夜色里,魏军没有去追,于是城内越发混乱;有辽人将领被魏人的手段搞得怒气勃发,从城上射下箭来试图与魏军将领约战于全军之前,然而城外却理都不理;还有人试图夜间从城上悬索叛变,然后被好吃好喝招待后在白天拉到城下向城内喊话。
攻心,真就是攻心。
根据那些逃出来的人的描述,围城虽然才短短十天不到,城内确实已经不成样子了--这固然是因为兵败之后士气极低的原因,但也离不开魏军用了各种法子消磨守军意志的关系,尤其是城内官职最高的节度使司徒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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