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毕竟手术室外温度很低,要等好几个小时,可能还更久,老人的身体受不了。但他还是执意要过来,谁也拦不住他。
傅游年靠墙站着,听到有拐杖声,过去扶了一把。
郁老爷子难得没对他一碰面就挑刺,在走廊长椅上坐下后,从傅游年手里接过自己的毯子,搭在膝上,很低地叹了口气。
郁奚真的进了手术室,傅游年反而彻底冷静下去了。
他其实想跟郁奚说,他没有郁奚想得那么勇敢。
没办法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早在郁奚之前突发高烧,第一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那天晚上,他就去订了墓地和一对骨灰盒。他已经没办法再想郁奚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会想给他发很多消息,打很多个电话,忍受不了永远得不到回音。
他会突然想到郁奚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人欺负了,就像曾经那个雨天,他在角落里遇到他的时候一样。
指尖上还挂着一个会泛夜光的小鲸鱼。
但郁奚突然把他想好的后路都断掉了。
他不再有期待,郁奚就给他铺出了未来几十年持续不断的期待,让他不能离开,然后在足够漫长的时间里,被迫学着遗忘。就像纹身总会有褪色的一天,再深的伤疤也能痊愈。
杨雀鸣回头看了傅游年一眼,以为他是不是又哭了,但是没有,他只是很沉默地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过去,完全没有挪动过。
中间有医生脚步匆忙地出来过,但是跟外面等待的家属隔着一道门。
傅游年只看到她的手套上沾满了鲜红刺目的血。
傅游年也不知道到底等了多久,时间好像都凝固了,他看到有个护士拿着东西出来,她开口说了几句话,傅莹就扭过头泪湿了眼眶。傅游年才从耳边的一阵嗡鸣中回过神来。
“消化道大出血,还在抢救,家属谁来签一下病危通知书?”护士对上郁老爷子的目光,犹豫之后,把笔递给了傅游年。
傅游年接过笔,低头在那个空白处签下了名字。
他的字迹清晰,很快就签好了。
想把笔还给护士,结果没拿稳,不小心脱手掉到了地上。
俯身去捡时,才发现好像站不起来了,可能是刚才僵站了几个小时,腿都是麻木的,从脚踝往上蔓延着一阵钝痛。
护士没有再要,赶紧拿着东西离开。
手术刚开始进行得很顺利,甚至原本以为四个半小时才能做完的手术,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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