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菡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附在床边,双手托着腮,安静欣赏着自家主子的盛世美颜,心里却泛起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怀疑。
章琅的脉象,她也握过。
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只是不太敢相信而已。
一旦信了,便很有可能会同时失去最在意的三个人——
明琅,楚咛,还有面前这个神秘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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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府内。
楚咛气鼓鼓的走进卧房,伸手把一个盛了半盏深褐色药汤的玉碗往榻边方凳上重重一放,命令似的说,
“把药喝了。”
榻上之人却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斜卧着闭眼假寐,甚至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古朴的卧房中燃着几根白蜡,香炉内点着的是一块味道浓郁的安神熏香。
颇是好闻的香意丝丝缕缕在室内盘桓缠绕,却怎么也安不定楚咛拨乱狂躁的内心,也盖不住屋子里若有若无的一股股血腥气。
过去将烛火上长长低垂到蜡油里的烛芯剪短了些,室内光线便一下明亮了好多。
回头无意中又瞥见那扇屏风后面搭挂着的都快红成嫁衣的衣衫,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绞痛。
药碗原封未动,榻上之人事不关已的态度霎时彻底惹毛了他。
“别装了你,我知道你醒着!”
毫不留情风似的冲过去,扬手一挥便扯下了盖在他身上的那床薄被单。
突如其来浸到皮肉中的凉意要榻中之人明显的瑟缩了一下,然后又微微蜷起了身子轻轻咳嗽起来,却仍不睁眼瞧他。
他贴身的丝质里衣松松垮垮,上面还有大块大块不规则的鲜红痕迹,半lu着胸背,面色更是苍白的不像话,嘴角处隐约还能看到几丝未擦干净的血痕。
他整个人看上去虚弱的就像是一块嫩豆腐,稍稍用力一碰怕是就要他会碎了去。
“对不起!”
楚咛眸中不受控制霎时升起一团水雾,又为他蒙上了被子。
说话语气虽凶重,但动作轻柔的却似在绣花。
楚咛坐到榻边稳了稳情绪,片刻之后又拿起一旁的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单是闻着就苦涩不已的汤药,凑到唇边轻吹了吹,语气不冷不热的对他说,
“起来吃药,我喂你。”
榻上之人无力的睁开眼,浓着嗓子叹了气说,
“你错了。”
楚咛哄小孩似的敷衍着搭话,
“好好好,都听你的,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堡以后再不这样了。但是你得先起来,我们先趁热把药喝了好不好?”
“不好!”
他喉结微动了动,眼神对上了楚咛僵在唇边明显的假笑,然后又将头轻轻侧向一边,有气无力的讲到,
“我要见婆婆。”
楚咛面色一沉,样子颇是为难,却仍柔着调子凶他说,
“别闹了行吗?这都丑时了,婆婆早就睡下了∫就是再依着你,也不能现在过去就把婆婆从被窝里给你掀起带过来啊!我们先喝药,明天我再给你去请婆婆。”
“不见婆婆,我不喝药。”
他又虚弱的闭上了眼睛,不知因为疼痛还是何故,眉头一直都轻轻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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