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横亘在山岳的中央,如同一条红色的彩带。细看山岳的顶上,有一道渺小的身影正冷冷的注视着扑过去的身影。
神王的身影再次消失,如同未曾出现过似的。
在云阙深处,一道无首身影匆匆跑了进来。巫尊的面前有一颗硕大的水晶球,水晶球上是斑斓的色彩,明暗不定。当那无首身影到来,巫尊才将目光从水晶球上移开。
“诸神怎么说?”
“诸神明晓局势,不愿与猎道者同流合污。”
巫尊眉头微微一挑,淡淡的道,“如此就好,不然诸神便没有必要存在了!”
那无首身影道,“可现下局势混乱,猎道者全面进攻,已在各时空中出现他们的战舰。”
“时空还没有融合完成,到处都是时空裂缝,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他们发现了虚的位置,自然也就没有蛰伏的必要。要知道,就连猎道者的王都出手了,那么,其余人岂能置身事外。灾难啊!过去时候可没有如此的激烈,只不过将三界卷入,让生灵涂炭罢了!可如今的局势,却是真正的存亡危急关头啊!”
无首身影迟疑了下,道,“只靠人族,怕是挡不住了。”
“他们当然挡不住,”巫尊道。“别说是他们,就算是我们,也挡不了多久。”
“猎道者的兵器,”无首身影道。“好像有特殊的力量。”
“当然是特殊的力量,不然他们何以能在位面上为所欲为,肆意的诛杀大道!”巫尊冷笑道。“虚之力,哪怕是小小的士卒,手中的兵器都暗含一点虚之力。”
无首身影担心的道,“那就是没有办法了?”
巫尊瞥了一眼那无首身影,道,“虚不是还没出来吗?”
洞窟内,老人气息孱弱,一动不动的在碎片中躺着,血迹遍布,衣衫破烂,若非胸口还在起伏,便如同一具尸体。宽阔的洞窟,经过力量的碰撞激荡之后,变得狼藉破落。石碑化为了碎石,青铜器具扭曲如一堆废铁。气劲在旋转,化作一道道漩涡在洞窟内漂移,发出那鬼泣一般的音声。地面上的黑洞,正自缓缓的扩大,却在扩大的过程中又不时的收缩。
顺着那黑洞,仿佛要穿越无数的时空,便能到达一片苍凉的昏冥之地。
没有太阳,没有星月,这里一片死寂。
冷冰冰的岩石嶙峋遍布,枯萎的树木如尸骸一般的散落。昏冥的时空里,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那呼吸的声音似乎是大地的声音。
一人站在枯树边,萧瑟的身影,瘦削的面庞,孤独而忧郁。
一团团炎光在大地上飞舞,如同鬼火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怒吼之声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呼吸之声引导着天地的共振。他也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平静的眸子注视着那苍凉的大地。炎光只在他周身五步之外的地方游弋,时而高飞,时而低翔,时而跃跃欲试的想要扑上来。
他垂下头,目光变得黯淡起来。炎风贴着地面卷起,在昏冥中舞蹈。那些炎光便顺着那风汇聚成一条河流,蜿蜒在虚空中,如同悬挂成一串的灯笼。
地面上有白骨,白骨断口处有骨缝。
炎风掠过,带起一片苍凉的音声,如幽灵的叹息。
他合上双眼,脑海一片空白,呼吸,心跳,毛孔舒张,他如一张白纸,生命没有丝毫的纠缠。纯净的宛若是生命的初生未经世事的沾染。这时,脑海里浮现一个声音,那声音念着《心经》,稚嫩的声音,朴素的言辞,涤荡着生命里的苦痛和绝望。他睁开了双眼,那个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
他一步迈出,脚下立时窜起一缕炎光。可是,他没有在乎,而是一步步的朝前走去。呼吸之声更急了,如同木椎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而一次次的加重了击打的力度。整个时空,都在共振,随着那呼吸声共振。不一会儿,他整个身躯被炎光包裹,在燃烧。只是,他走出了很远,远的如同跨越了一个个时空。
昏冥,冷寂,凄凉。
孤孑一身的他一步步走的无比的沉稳。
一块块岩石从他身边掠过,一棵棵枯萎的树从他身边远去。他身上的炎光越来越炙亮,渐渐地便腾漫而起,凶厉而霸道。一串脚印留在了这凄冷的大地上,脚印上冒出一缕缕的白色气雾。他越走越快,到最后竟是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远处,有山在呼吸在震颤。
山的中央是赤红色的,仿佛岩石下有一团岩浆正欲喷薄出来。
呼吸之声,更急了。
仇九的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长剑在嗡鸣在颤动。
倏然,那山中的赤色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就像是一只眼睛忽然恢复了清明。呼吸声更急更促,竟是让整个天地的震动变得仿佛激烈起来。无数的炎光暴露出来,蜂拥着扑向了他。剑直刺而出,一团团的炎光在剑尖下破碎,破碎之后又砸在了他的身上。
仇九的身躯,燃烧的一片焦黑,甚至他的脸,也模糊的仿佛一块焦炭。只是那双眸子,还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如没有涟漪的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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