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始末都讲给了太后。
“……现在是这样,母后,您怎么看?江笑书会不会有事?”
太后慈祥的面容逐渐严肃,听到后面,更是面若寒霜,听见皇帝问她,她答道:
“那小猴崽子没死。”
“当真!”
“哼!他非但没死,还胆大包天,想动朝廷的根基!”
“母后,这!这是什么意思?”
“江平他儿子一逃离死谏,他就立刻去刑部和诏狱负荆请罪,那些奴才们不敢拿他,他就回家等你发落。怎么偏偏就在这时,被人偷走了虎符和帅印呢?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难道不知道即便天塌了,也该先交接公事,再说其他么?这分明是监守自盗,把事关国之根本的东西,给了他的宝贝儿子,那个无法无天的猴崽子!”
“这!”皇帝大惊,随后仔细一想,母亲说得确实在理,他想了想,随后道:
“母后,也许江笑书有难言之隐,必须要拿到虎符帅令做事?如果他真活着,后面他会回禀给我……”
“皇帝!”太后已是动怒:
“你太胡闹了!军国大事,先斩后奏,这可是死罪!你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偷了虎符帅令,不想着杀一儆百,却要听什么回禀,成何体统?”
皇帝一惊,随后慌忙道:
“母后。江笑书值得信任,他是我的朋友,不会……”
“皇帝没有朋友!”太后再次打断他:
“江笑书自幼就无法无天,早该杀了,先皇要处罚,你和安然却拼了命求情,这才留了他一条命。瞧瞧,现在惹出这等滔天大祸,如何收场?”
皇帝见母亲气极,赶紧上前宽慰,太后平息怒气后,又沉思良久才开口:
“那首秦城格局的歪诗,你可还记得?”
“记得的。”
“北城南城明争暗斗多年,武将以江平为首,文官领头便是首辅黄志昭……先皇当年教你的,你可还记得住?”
“先皇说,官员们结党不可怕,怕的是他们营私。一党独大,必定祸患无穷,所以要扶持另一党与之抗衡,哪边弱了就扶,哪边强了就压,维持平衡,方能长治久安。”
“记得就好。”太后道:
“二十四年前西北民变,江平一鸣惊人,君子豹变,自此成为北城武将一党的核心。先皇担心他日后功高震主,因此开始扶植南城以黄志昭为首的文官,终于在殡天前,维持了双方最微妙的平衡。你登基后胡闹了三年,这次回来亲理朝政,却方方面面都妥帖得紧,你当是出自于谁?”
“先皇用心良苦,我时刻谨记。”
“你亲政不到两个月,就要杀江平的头,他倒是忠心耿耿,负荆请罪等你发落发落。可新的武将首领有没有他这么忠心呢?”
“谁会是这个新人?”
“连人都对不上,就敢杀顾命大臣?”
“孩儿并没有要杀江尚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皇位虽然稳固,可你却对百官一无所知。我再问你,江平死后,黄志昭必定势大,你要扶谁起来,和他党争对抗?”
“我、我不知道……”
“都不知道?”
“是、是……”
“皇帝,我要你即刻去太庙,问问你父皇、问问你祖父、问问我大秦十七代先皇——他们如果是你,现在会这么做?”
太后素来慈祥,先前秦尊荒唐了三年,她也未置一词,可今日却大发雷霆,秦尊快被吓得快失了魂,更要他去太庙反省,可见此事之重大。
秦尊一刻不敢留,连夜冒雪去了太庙。
………
南城,黄府。
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任命,权力之大,被世人称为“天官”。
内阁首辅,虽然只有区区五品,可非各部尚书不能担任,权力更是堪比已废除的丞相。
吏部尚书加内阁首辅,可谓位极人臣。
人臣顶点的黄志昭,驱散了所有要来议事的同僚,独自一人静坐书房。
放下手里的《周易》,黄志昭自言自语:
“湘州官场出了大事,我竟一无所知?江小子死了么,我看未必?江平求朝廷发落,三司竟无人敢审他,是谁的意思?湘州究竟会发生什么……”
黄志昭突然想起,兵部的官员们今天个个如丧考妣,可江平明明还没死,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虎符!帅令!黄志昭何等机敏,立刻想通了一切——湘州官场与江笑书的矛盾已不可调和,江笑书已经调兵,对他们进行武力清算!
虎符和帅令被江笑书以非法方式拿走了,用来调集湘州军,攻击湘州府衙!
这可是兵变!是谋反!
黄志昭立刻了然,随后他想到——若是明日众文官御史联合弹劾江平监守自盗、意图谋反,求朝廷严惩不贷,江家一倒,对那不可一世的北城武将党一定是致命一击!
黄志昭激动的起身,就准备连夜召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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