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是贵爷?”轮机长吓了一跳,“这事儿谁说的,消息准么?”
司炉低声道:“准!人市那边早就有动静了,贵爷先是疯了,想把租子涨起来,而后又给免了,过不两天,这人就不见了,整个青园子里边都没人了!你说还能有假么?”
这艘客船的船主,是人市的扛把子,朱玉贵。
轮机长骇然道:“这事儿谁干的?是东家么?”
船老大道:“不是东家,但东家那边送来消息了,干这事的是绿水城那边的狠人,李七。”
“李七……”轮机长想了想,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这人到底做什么的,他想不起来了。
“我刚在黑面岛上看见李七的照片了,和咱们船上一位客人似乎有点像。”船老大把照片拿给轮机长看了看。
轮机长看了半天,摇摇头道:“老大,这照片连脸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穿西服,戴帽子的,这样打扮的人可多了,谁敢说咱船上的就是李七?”
这张照片是从报纸上截下来的,本来就是摄影师抓拍的,完全看不到李七的脸。
船老大道:“可我听说李七来了海市了,要是算算日子,也真有可能是他,我还听说了,海市的扛把子关火洞,可有好几天都没露面了,有不少人正传着,说他前几天去找李七,去了再就没回来。”
司炉脸色煞白:“老大,咱们这船还走么?”
“走……”船老大搓搓手,越想越害怕。
这位轮机长年纪挺大,经历的事情也挺多,该说不说,他还比船老大冷静一些:“老大,咱得走啊,要是停这不走,事情可就坏了,
您想想,船上要不是李七,咱们停在这不走,那就把客人给得罪了,这个咱们担待不起,
要船上真是李七,咱们就更不能得罪,这杀人的魔头要是翻脸了,咱们谁能活命?黑面岛就这么大个地方,咱们躲都没处躲去!”
司炉丧着脸道:“等到了海上,他再和翻了脸,咱们可怎么办?”
“要是到了海上,咱们办法可就多了。”
看轮机长说话挺有把握,船老大也定了主意,对司炉道:“叫哥几个添煤加水,该启程了。”
司炉不是烧锅炉的,是管锅炉的头头,手底下也有十几号人。
这十几号人有上煤的,有添水的,有送引风的,还有控制闸阀的。
蒸汽压力一到位,汽轮机开始冲车,客船慢慢驶离了黑面岛。
轮机长再三叮嘱船老大,千万要留意李七的动向。
这些人都在找李七,李七此刻正在随身居里欺负洪莹。
李伴峰坐在洪莹身边,拍着良心说道:“咱们家里,要说智勇双全,我第一个想到就是莹莹!远了咱们不说,咱就说八房,那是多么精明的一个算修,一般人根本没法驾驭,莹莹用了一次妙计,就把八房制伏了,换作旁人哪有这个心机!”
九姑娘白了李伴峰一眼:“什么叫制伏了,分明是打服了,算不出来就打,揪住了往死里打,这也算妙计么?”
李伴峰瞪了九姑娘一眼:“因材施教,才能看出手段非凡,莹莹这是有大智慧的!”
唐刀晃了晃刀身:“洪将军确实有大智慧!”
洪莹哼了一声:“不用奉承我,你无非就是想找我学记号的手段,你若是不叫一声好娘子,我肯定不会教你的。”
李伴峰搓搓手道:“你看你这人就是固执,做什么不好,非要做娘子。”
洪莹看着李伴峰道:“你个没良心的,不做娘子,我还能做你什么?做你使唤丫头么?我不跟骁婉争宠,好歹也得有个名分,你就说这声娘子叫不叫吧!”
“不叫。”李伴峰也很固执。
“那就别来找我!”
唐刀劝了李伴峰一句:“主公,叫一声娘子不亏的,洪将军的记号确实厉害。”
李伴峰瞪了唐刀一眼:“我已经有娘子了,这事哪能儿戏?”
唐刀把刀身竖在屋子中间,正气凛然说道:“元帅不是那等爱计较的人,倘若真的计较起来了,咱们就让元帅和洪将军光明磊落打上一场,谁赢了谁就是主母,届时我给做个见证!”
嗤啦!
一团蒸汽袭来,满身通红的唐刀,来到了李伴峰身边:“我和主公一起做个见证!”
李伴峰没理唐刀,接着和洪莹商量。
洪莹就是不答应,李伴峰退了一步:“你不教我也行,好歹告诉我旅修的记号有什么用处?我要是学会旅修记号,一别万里是不是就随便用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迷路了?”
这是李伴峰一块心病,也是李伴峰坚持要学记号的原因。
一别万里是李伴峰最喜欢的旅修技法,战场之上,来取自如,既能杀敌,也能脱身,上哪找这么好的手段?
可这技法的副作用太大了,一脚出去,不知道对面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去哪,稍有不慎就坏了大事,因此李伴峰从不敢轻易使用一别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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