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阵密集的排铳,白烟和火光连成了一片,伴随着巨大声响的是上万铳弹横扫清军。噗噗噗,铳弹打入人体的声音不断发出,汉兵阵前爆发出一阵血雾,无数人打着旋栽倒在地,然后骨碌碌从山坡上滚下去,后面猝不及防的士兵被滚下去的士兵带倒,一下子翻倒了一片。
噗的一声,博洛的左臂中弹,战场上,铳弹可不长眼睛,博洛骑在马上,自然会成为打击目标。虽然弹丸是擦过手臂,但兴华军的铳弹可不是开玩笑的。博洛的左臂顷刻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是博洛发了狠,竟然不管不顾,用双腿夹紧马腹,继续催动战马前进。
如果是站在博洛的角度,这家伙应该是不想活了,一心求死,想要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但是在汉兵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后面冲上来的满蒙骑兵更是深受鼓舞,这可是东路军主将啊,在东路军中一言九鼎的人物,除了多铎就是他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竟然这么猛。
准塔将头上的钵胄盔摘下,扔在地上,大叫道:“拼了!大清的勇士们!拼了!”
“杀尼堪!杀尼堪!”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传来,包括后面赶上来的多铎与阿克善、那拉爱松古麾下的骑兵也爆发出了呐喊。
多尔衮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间窗口非常短暂,高衡那边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已经打出了信号弹,此刻,山顶的炮兵肯定已经在回防了,回防时间是一刻钟还是半个时辰,谁都不知道,毕竟炮兵重新炮兵布阵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兴华军的炮兵技术过硬,可以大大缩短这个时间,那也就意味着,清军必须不计伤亡,跟敌军近战,只要冲上去就是胜利。
砰砰砰,轰轰轰,战场上清军的火炮声和兴华军的火铳声交织在一起,无数士兵在火光中扑倒在地。
轰隆,“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一发炮弹好死不死正好落在了一处战壕中,剧烈的爆炸不仅带走了数名兴华军将士的生命,还让好几个士兵受伤。一个士兵小腿被弹片削断,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喷射,他用手死命捂住伤口。好在身边正好有一个医护兵,他从身上掏出白布,立即进行包扎。
另一个士兵眼睛被崩起来的石子所伤,谁都知道,被炮弹崩起来的石子其杀伤力跟霰弹差不多,若是命中要害部位,能直接出人命。即便是击中眼睛,也立刻血肉模糊。那士兵捂着脸翻滚在地,凄惨嚎叫,战场条件简陋,不可能有时间将眼睛里的碎片给取出来,只能用白布简单包扎。
殷红的鲜血甚至将包扎的白布瞬间染红,医护兵喊道:“忍一忍!忍住了!”
“杀啊!”清军距离越来越近,看来他们也是发狠了,不顾伤亡发起冲锋,骑兵张弓搭箭射出一轮轮箭雨,弓箭的射速比火铳快,虽然威力不足,但是这种密集的箭雨对兴华军多少有影响,他们也不是被包裹在铁壳之内,铠甲有缝隙,也有防护盲点。不少人被射中缝隙和面门,惨叫着倒下。当然,清军骑兵付出的代价更加惨重。
可战争就是这样,如果一直被兴华军压着打,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也许他们的士气早就崩溃了,可现在不一样,胜利就在眼前,双方连五十步的距离都不到了。
韩岱的炮兵已经打疯了,他们可没有什么步炮协同的战术,就是一股脑猛轰,有的炮弹甚至已经打中了冲锋清军的前队,造成了自己人死伤,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然无所畏惧,前赴后继向前猛扑。
“军座!不能这么打!双方就要纠缠在一起了,必须组织力量反突击一下,把他们击退!”一名旅长对张超吼道。
“我同意,上刺刀,打个反攻!”张超回应道。
“全体上刺刀!反冲击!”命令立刻传递下去。咔咔咔,士兵们抽出腰间刺刀,咔嚓一下装在了四四式的前端,他们大吼着跃出战壕,迎向冲过来的汉兵。
伤了眼睛的士兵忍住了疼痛,紧咬着牙关,忽然,一双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样,腿脚还能动吗?”这声音很熟悉,士兵小心问道:“班长,是你吗?”
那声音道:“不是老子还能是谁,老子的腿被炸断了,弟兄们都杀出去反冲锋了,怎么样,你要是走,把老子背起来,我当你的眼睛,你当我的腿,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不能给兴华军丢脸。”
失明的年轻士兵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摸索着将班长背在身上,班长咔嚓一声装好了刺刀,拍拍他的肩膀道:“走你!”
“杀!”两人发出了震天的怒吼,朝着山坡上的清军猛冲过去。
准塔麾下的骑兵也全部下马步战了,到了这个时候,骑兵仰攻目标太大,而且山坡上骑着马匹反而不便,满蒙骑兵索性全部下马,跟汉兵混在一起进行步战。准塔和身边士兵瞪大了眼睛,他们分明看见一个两人堆叠在一起的连体怪物端着刺刀冲了过来。
“该死的,这是什么!”准塔惊骇道。
到了近处,众人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失明的伤兵背着一个断了腿的伤兵发起冲锋,准塔咽了咽口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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