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兄弟的脑袋和房顶一样不够结实。”我说。
“哼……”江昊再次冷笑,转而说,“你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么?你快要死了,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我看,你也不用问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错,你们应该都查到了,我加入了一个北方的组织,那组织干的勾当,跟秦天咏没什么区别,但手底下人更多,势力更大,黑白两道都有人,不像秦天咏那样,屁都不是……呵呵,我在那组织里,就是个马仔,我能打,但他们不需要能打的!”江昊歇斯底里的突然提高声调,上前一步,说,“他们要人才,什么是人才,有文化的,就是人才……操,哈哈哈,草娘的,现在干黑社会还得有文化!”
“他们要会配毒的。”江昊说,“要会自制军火的……操蛋,哈哈哈,他们想干什么?建立国家?建立军队?”他忽然又低下头,说,“对,我没用,我什么都不会,就一膀子力气,能打。萧凌……哈哈……”他指着我,说,“你说不定可以去啊,你脑子好使,他们最喜欢会出谋划策的,你还是个大学生呢,不是么?”.ξgyuxt.e
我说:“不是。”
江昊好像没听见,说:“大学生,了不起啊!”他兜了一圈,又说,“我永远都是马仔,永远!萧凌啊,会打架,没有了啊……他们逼我一起贩毒,我不干这事儿,小雨是怎么死的?!你们都知道,小雨是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变得悲怆,越是这样,我越发的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们怎么做?他们给了我腿上一枪,我跑不了,他们往我嘴里塞煤砟子,要我吞了,我吞不下,就用火筷子杵,杵到我吐血……呵呵,你听,我这嗓子,像不像轮子在煤砟子上滚?!”
江昊哭丧着脸。
他的表情很丰富,真的早已经是个疯子:“我对不起小雨,我受不了,我只能去贩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我无数次做梦梦里都是小雨的样子,挂在那儿,舌头伸出来,眼睛泛白,脸发绿,那是小雨?!那是吊颈鬼啊!哈哈哈哈,操你妈的吊颈鬼啊……”
我有些颤抖。
江昊慢慢的,居然又平静了下来,他的枪一直那么指着我,他抬起头,看着我,说:“萧凌,我那五个兄弟,就是在那组织里认识的,他们也能打,跟我一样,一辈子都是给人当马仔的命,可是这几年,我们出生入死。有一次我们卖粉让人给黑了,对面十几把刀啊!跟我们一起的那王八蛋,手里有枪,却不敢开,撒腿他们就跑,我就和这五个人,一路打,一路逃,他们不知道为我挨了多少刀……呵呵,强子,毛狗,瘦子,赵广军,浩城……呵呵,有时候我就会想,以前那些,和我这几年出生入死比,算什么?我当你们俩朋友兄弟,可咱们还是得分道扬镳……只有这五个,才是我真兄弟啊……”
“我杀人,他们上来,一人一刀,谁都不猜忌谁。有一次我被条子盯上了,强子自愿去引起条子注意,想要帮我顶包……还好后来跑了……”江昊说,“赵广军,人原来也是个学生,不能打不能跑的,可有一次我让人砍了,几公里的山路啊,他就这么背着我,一路从村里头背到了镇医院……哈,哈哈哈,这些事,跟咱们原来的那些比,你觉得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我居然开始愧疚。
我永远理解不了江昊所经历的一切。
我知道我不配当他的兄弟,要做江昊的兄弟,就该是当初他杀人,我和他一起杀,他没被封红棍,我应该直接想办法杀了秦天咏。他投奔张志德,我跟着去,哪怕是他亡命天涯,我都改跟着……可我总是天真的劝他自首,每一次,而至今我没有真正的杀过一个人,我也斗殴打架,我也砍伤过不少人,可我没有杀过人,孔东城也没有,我们更不希望看到江昊杀人。
而在江昊眼里,或许在一个纯纯正正的黑道混子眼里,这都不是真正的兄弟,真正的兄弟,该是下过投名状的,该是永远共进退的。
我忽然觉得我曾经的是非观在这一刻一片模糊,我迷茫了,彻底迷茫了。
江昊继续说:“这次回来,为了什么?知道么?”他这回完全平静下来,像是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说,“我们混不下去了,那个组织容不下我们,故意让我们这批马仔到南方来试水,把毒品往南销。可我们六个人知道这就是一场决死行……我们该怎么办?拒绝是死,不拒绝,也是死……我们呢?!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准备黑了这批货的钱,杀了监视者,这粉一大包五百克,一克就是一百多块……呵呵,你算算,我们分三次运输过来,带了多少?也难怪,老大不但叫了四个人来监视,还让楚文鸳这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也跟着我们……”
江昊顿了顿,那“破碎”的嗓子,似乎让他说话很吃力,他继续说:“可是到了这城市,我就发现,呵呵,不行了,我们还没进来就让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之后还大明大放的进了这个市区……而且,我以为我对自己的家乡了解,实际上这里变化太大……我知道我们完了,就算能跑,也必然有人要牺牲!”
“黑了这批货的钱,远走高飞!”江昊说,“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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