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本来也要坐,临时想起南星,担心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出来吃饭,于是打算回去找他。
可是刚一回头,就看见南星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一张小脸阴沉沉的,好像很不开心。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给他夹了块肉,说:“有肉吃还不开心啊?”
往南数千里,灾民们连饭都没得吃呢。
梧桐自从那次饿了几天以后,吃嘛嘛香,再也不挑食,给一根咸菜都能就两碗白饭。
南星是个小乞丐,忍饥挨饿的时间比她长,按说也该对食物充满了兴趣,每次吃饭却都心不在焉的。
这次也是一样,肉都夹到碗里了,他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梧桐问:“是因为昨天的事吃不下吗?我去厨房给你拿点咸菜来。”
看了那么多血次呼啦的东西,的确有可能对肉反胃,人之常情。
不过她刚一站起身,衣摆就被人拉住了。
南星说:“不要走,坐下。”
梧桐坐下,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臭小子,居然敢命令我。”
南星对她的小小惩罚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敲得是别人脑袋一样,一双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梧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你干嘛呢?”
南星不做声,忽然冲进厨房抓着块抹布跑出来,抬起来就要往梧桐脑袋上擦。
梧桐惊得大叫,被他扑到在地,用力护住脑袋。
“南星你发什么疯!”
“我要给你擦脸!”
“你滚!我才不要用抹布擦脸呢!”
众将士都看过来,阿布多更是看得哈哈大笑,就差鼓掌欢呼了。
两人闹作一团,南星像小豹子似的按住梧桐,死也不肯松手。
最后梧桐只好让步,把脑袋交出去,南星用抹布把她的脑门擦了又擦,直到油光发亮才收手。
梧桐顶着个大油脑门吃午饭,被人嘲笑得快要钻到地缝里去,南星却是胃口大开,一口肉一口饭,时不时朝她投来心满意足的一眼。
饭后,阿布多照例去巡视月门关,李都尉盘查库存,安排过冬物资分配。
梧桐闲着没事干,拉上南星,还有昨天分到她手下的那些城防兵,上街道收拾残局去了。
那些东齐人都是骑马来的,目的只为抢,下手丝毫不留情。
街上的铺面摊位,以及一些镇民的房子,都被他们毁坏,今天已经开始重建。
梧桐跟南星一人拎个桶,去井里打水,回到街上用水把地上那些干涸的血迹给冲洗干净。
昨天他们的表现有目共睹,城防兵们对她很是敬佩,时不时就冲上来个人,要她去歇着,把活儿抢走干。
梧桐推辞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只能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抢她的活儿,不然就拖出去打板子。
这下终于没人再来抢桶了,她拎着空桶跟南星一起回井边,扭头时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眼中还挂着点欣赏的笑意。
这古怪的感觉就好像,他养了只羊,而所有人都夸那只羊毛长肉膘一样。
梧桐摸摸脸:“你看什么呢?”
南星不答,低下头打水,眼中笑意不减。
两人一路打扫过去,收拾到了街道的尽头,正对着城门口。
梧桐远远地看见城门口挂着个什么东西,被风吹得一荡一荡的。
她疑惑地问南星:“那是什么?”
南星抬头看了眼,低头继续泼水,很平静地说:“吴都尉。”
吴都尉?吴大头!
梧桐大吃一惊:“啥?他怎么给挂城墙上去了?”
南星道:“他昨天当逃兵的事情被将军知道了,将军命人把他挂在城墙上示众,过两天问斩。”
梧桐更加吃惊:“这样就要问斩了吗?”
南星冷冷道:“这种人,不株连九族都算轻的了。”
梧桐久久回不过神。
她知道古代刑罚严重,但是没有准备自己亲眼目睹。
阿布多给她的感觉一直是一个不拘小节,把下属当兄弟的将军,而吴大头素来又是他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一个人……也是说杀就杀吗?
她搓了搓胳膊,一手的鸡皮疙瘩,心里暗道,自己以后可不能任性妄为,不然说不定触犯了哪条纪律,被人拉出去就剁了。
忙了一整天回家,次日,阿布多早早来叫门,眉飞色舞,似乎有什么好消息。
“梧桐,出来。”
梧桐翻身下床,套了件外套去开门。
阿布多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塞:“瞧,我给你带了件好宝贝。”
梧桐低头一看,那东西长长弯弯,通体棕红,上有一根绷直的弦,居然是张弓。
而且从质感上看,还是个年头悠久,质量顶级的好弓。
她欣喜地捧住它:“这是给我的?”
阿布多道:“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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