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
佛堂里,宁老夫人仍旧跪在那念着佛。
侧室,玄无正低头抄着佛经,也没说话。
“小师傅今日前来,是想做说客?”
宁老夫人闭着眼,拨着念珠,轻声问道。
被她识破来意,玄无也没有辩解,
“老夫人心善,小僧是知道的。”
对于一心向善之人,他向来尊重。
“心善有什么用?人到晚年,却发现念了一辈子的佛,都付诸东水。”
她念佛,一是为求内心安宁,二是为求家人平安。
如今,却什么都没有求到。
“可老夫人给了小姐一条生路。”
玄无吐笔,认真的说道。
听此一言,宁老夫人睁开了眼。
她端详着面前的金身菩萨,声音发颤:
“她走了吗?”
“走了。”
闻言,老夫人眼眸一涩,闪了泪光,“走了就好。”
最好,走得远远的,离浮京越远越好。
“你们要查什么便查吧,一切都有我挡着。”
老夫人又闭了眼,小声道。
玄无默然片刻,“宁大人他…”
…
“他做的事,本就有违天理,我也无法替他洗脱罪孽。”
如若可以,她愿再青灯古佛一辈子,换他黄泉安宁。
“你们是不是都想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听见玄无的答复,老夫人又卦出了声。
玄无迟疑的嗯了一声,道:
“只是不太确定罢了。”
那样一个答案,实在骇人听闻,他们也不敢确定而已。
老夫人漠然,“跟你们想的,**不离十。”
玄无稍愣,“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他…”
“所以说,他疯了,”
疯在心魔,疯在执拗。
到现在,她对他,也算是失望透顶了。
“小师傅,再替我抄一卷经文吧。”
多抄一卷,她也好带着入棺。
“小僧这就抄。”
…
…
佛堂之下,玄点拿着一盏白烛,小心翼翼的走着。
通道有风,吹的烛火忽隐忽灭,发出呼呼的声响。
换作平时,他铁定是要大惊小怪把玄无招呼来,可这一回……他异常冷静。
冷静到看不出他是璇玑寺里,那个抱着葫芦傻笑的小和尚。
他慢慢走着,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平整。
在烛光照耀下,地上的森森白骨尤为恐怖。
即使瘆人,他也只沉默片刻,便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继续往下走。
…
…
〔“娘亲,为什么我叫容易啊?是娘亲懒得取名字吗?”
“嗯……怎么说呢,这名字是你爹想的。
还有啊,熠儿是熠熠生辉的熠,可记住了?”
“嗯,熠儿记住了。”
…
…
“娘亲,熠儿想要爹爹。”
“熠儿乖,爹爹他很忙很忙,你要体谅他,知道吗?”
“忙到忘了熠儿,忘了娘亲吗?”
“……”〕
左容熠,左容熠……
这不是他的姓,不是!
玄点愤懑的踢了踢地上的碎石,恨道:
“为什么要来?玄点你为什么要来!?”
左府会怎样,左沧澜会怎样,也不关他的事,可他怎么就自告奋勇来了呢?
他挖半路,只顾踢着石子发泄,也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等到他有了意识,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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