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者宛如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按理说,这位掀了天城都不算过分,怎么还会‘脾气很好啊,容人有度,国色天香,还会逗趣’,确定是同一个人?
长生等待时懿的那段时间,宛若煎熬,终于盼到脚步声了,一个回眸。
女子的灿若星辰,眉眼带笑,脚步都是轻松自在。
长生忽然就流泪了,一直掉一直掉。
这是天下人都想拥有的女人啊。
她如此骄傲,如此傲骨,如此胜于一切男儿。
他长生,不配啊。
“姑娘......”
时懿坐在他边上,歪头看了看他手边上的药,“老头子和你有心了』谢啊。”时懿端着,左看右看,还拿出来闻了闻,“比以前的想多了,想那年我出来,哇,那药膏臭的我宁愿去啃野兽的尸体♀次还是香香的,杏花味,我特别喜欢。”
像个收到礼物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夸赞。
长生不喜欢她这样,他消她能闹,发泄,打架,都行,唯独不想看到,她这样,毫不在意,谈笑风生,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是个天真浪漫的女子。
可是他又想不到,还能怎样,才是她最好的结果。
长生不说话,看着她像个收到礼物的开心的孩子,往手背上摸绿色的药膏,她半年没有见过太阳,洗干净了之后,皮肤白的发光,就是身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伤痕,新伤旧累积,长生想要一个词:满目疮痍。
上次进去,她瞎了眼,可是还是有一身卓尔不群的功夫底子♀次进去,一身功夫全部废了,她到底,是怎么熬过了游竺草的毒,又是怎么,凭着一人之力,活了这么久。
又在半年之后,跃出那无尽的地狱。
“我给您擦吧。”时懿手臂背后看不见,手法颇笨拙,长生吸了吸鼻子,将药膏拿过来,时懿也不避讳,唣袖子,让长生擦药。
长生忽然抬头,目光炙热,“走吗?姑娘,我带你走。”努力平静的语气,可是身子的颤抖和紧绷,昭示着说话人的愤怒和恐惧。
“走什么啊,好好享受着,太阳这么好,端个摇椅看星星不好吗?非要乱跑。”
长生苦笑,他知道,时懿是在逗他笑,却也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他。
欧阳甘草的药很有效果,时懿的后背都是找婢女涂抹的,十天半个月下来,身子上找不到半点伤痕。
她已经十七天没有看到过游竺了,如果不算上今天,游竺忽然出现在她的摇椅身后。
“原来你活着啊。”时懿一手搭在脑后,懒洋洋的说。
游竺不解,时懿指着地上的影子道:“有影子,是活物。”
活物。
一条狗也算是活物。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他了,游竺不再动容。
“有辱师门。”他道,指责的,是时懿说话粗俗。仿佛丝毫不在意,那粗俗的对象是他自己。
“哪儿能啊,都是师傅教的好。”时懿侧了侧脸,偏过头,看着站在身后的游竺,微微笑着。
冬日的风蛮冷的,可是太阳照着,也算是舒服。更舒服的,是那张脸,明媚,朝气。
游竺忽然很好奇,她到底,是怎么还能这样的。
他进去了,一次,这一生,再也笑不出来。
游竺此刻才明白,他是妒忌时懿的。
妒忌。
很好笑,很多年,没有听过这样的一个词了。
天城游竺,夺命催魂∞痛无悲无喜,举世无双。
这是世人的评价,亦是他个人的写照。
如今冒出了一个时懿,跳了两次山洞,却仍然美好的像场初来乍到的冬雪「细碎碎的笑,逗能勾起你对明年春天的向往。
“南绛新皇即位,十二月初一。”游竺收回思绪,道。
“怎么,师傅想让我刺杀新皇?不出所料,微生三?”
“巫马衾。”游竺纠正,时懿一愣,恰好,一片早开的冬梅落在她的鼻尖,痒痒的,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捧着肚子大笑。
笑得身后的那株稀零的冬梅,簌簌的应和。
游竺也不打扰,就在身后,等着她消停。
“原来时这样啊。”时懿笑得眼泪逗出来了,肚子疼的不行,最后大口地喘着气,秀气的指尖抹着自己的眼角的眼泪。
“笑过头了,眼泪都出来了。”她自嘲,有些慵懒的撒娇的语气。
“那些人一定会出现,南绛王登基,不会顺利,你去一趟吧●家人既然出现了,自然不会就这么消失。”
“黎白嫁给巫马衾了吗?”时懿问。
“她是三皇子妃。”
时懿换了之手靠在脑后,心道,好个狼子野心,控制欲强的微生三。
“西越王,恐怕也要掺一脚∧肝宝贝嫁给了这么个鬼东西。还没当成王后,狗急跳墙,亦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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