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的眼眶都是红的,她这半年,被他折磨的早就没了任何棱角,死不了,却也不像个活人。
直到今日,她才敢讲那些情绪发泄出来。
“微生三!你不敢!可是我敢!我六岁来朝,拜厄先帝,便见过他,心中一直有他∫敢说我喜欢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你呢!微生三,你敢吗?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他那么明媚如阳的一个人,你做了什么!”
黎白反过来抓着微生三的衣领,眼角的泪不断的流,眼睛模糊的看不清视线,全是眼泪。
她作为小国公主来朝,第一眼便是这南绛的美丽富饶,第二眼便是那桃腮粉面的小哥哥,一笑,她心里的花都开了。
她可以不嫁给巫马衾,甚至巫马衾不需要知道她。
若不是父皇说,他答应了巫马家族的联姻,或许,她和巫马衾,这辈子都不可能联系在一起。
她也知道,他最开始的未婚妻,是东御的时懿。
她喜欢巫马衾,不是占有欲,不是非他不可,不是必须要盼着能与他双宿双飞。
怎么说呢。
很早的时候,黎白就在思考,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后来她有一日,她站在藏心宫的门口,看着阳光照在她光滑白嫩的手腕上,皮肤都泛着一层美好的柔光。
她懂了。
你见过阳光吗?
他不需要多么靠近,却能温暖很久。
幼师的巫马衾,便是她心上的那束光。
她不忍,不忍那个男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不忍那个男孩子,在人生最好的年纪,就这样溘然长逝。
她这般的宛若反骨疯长的涅,又激怒了微生三,一顿毒打在所难免,她不流泪,甚至有点嘲讽的承受着。
这样的黑暗,是永远无法和光明在一起的。
黎白被丢在了皇宫一间杂物间中,被微生三严加看管着,不允许她出现在巫马衾的身边。
第二天,巫马衾依旧未醒,能证明他活着的,只有微弱的呼吸。
黎白挨了打,气息奄奄躺在冰冷的地上。
送饭的人来了,们被打开了一条缝隙,风雪疯狂的往里面涌,黎白打了个哆嗦。
送饭的是各四十多岁的嬷嬷,黎白看了一眼,便没了精气神再看第二眼,所以她没有发现,这么送饭嬷嬷的仪态气度,比起以前的那些,好的太多了。
“皇子妃。”楼矜啼将饭菜放在了桌上,蹲下来,将黎白从地上扶起来。
黎白被楼矜啼扶着,坐在凳子上,楼矜啼从怀中拿出一盒绿色半透明的膏体,要给黎白涂上,黎白顿时一缩手臂。
这大冬天的,被这么冰凉的事物一碰,她的伤口都疼起来了。
“别怕,这是伤药。”饶是楼矜啼活了大半辈子,看到黎白现在的涅,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黎白还是瑟缩着,不相信任何人。
楼矜啼在黎白的手中悄悄的写了个‘时’。
黎白身子一颤,带着些希冀的光:“她......”
楼矜啼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黎白不要讲话≈在她的手心上写了个等。
等着,熬下去,时懿会来救你。
黎白没憋住,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真的很不争气,一星半点都比不上她。
不过几面之缘,没想到,时隔半年之后,她还能念着她。
念着她这个曾经的叛徒之后。
黎家终究是负了闾丘家的信任。
这天,时懿和季归梧、赵堇麟三人正在梅林温酒下棋〈有一道噩耗,自北临传来。
北临何地。
东御先帝赵砚之妻曲娴,未出嫁前,是南绛北临王府的嫡小姐。
曲娴的坟,被毁了。
赵堇麟正在与季归梧博弈,生死关头,他手中的白子颤抖落下,在棋盘上打了个旋,落在了一处死地。
季归梧神色不变,黑子落下,赵堇麟满盘皆输。
“结束了。”季归梧白衣银冠,如玉公子,尽管身子不大好,因为当了帝王,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子帝王的风姿。
赵堇麟不顾自己溃不成军的棋盘,他站起来,问前来报信的手下。
“你,你再说一遍?”
“太后娘娘的坟,被毁了。”
属下颤颤惊惊,好久才凑齐这几个字。
毁了是好听的,本来就只有一坛骨灰,干巴巴的一个衣冠冢,按照曲娴临终前的遗言,葬在北临山花浪漫的山野之上。
骨灰坛都破了,骨灰,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南绛不兴火葬,很少有人会火葬,那么孤零零的一捧骨灰,竟然,都下的去手。
赵堇麟一瞬间红了眼。
那是他的母亲。
尽管没有给过他多少宠爱,却将一切给了他的母亲。
“冷静。”时懿屏退了属下,端了一杯热茶递给赵堇麟,后者脸色铁青,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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