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岳向二人道了一声失礼,身形在半空中急掠而过。有父母在,便有家。能够回家,实是最最平凡无奇又最神圣无比的一件事,少年或许不知,青年忙于闯荡四方无暇想起,及至中年,也懂了,想了,可很多时候却晚了。俗世有语说得很好,成名须赶快,一定要快过父母老去的速度,只有父母俱在,这一切才意义非凡。
是夜,赤枫岭陆宅灯火长明。
积翠山同赤枫岭建有传送法阵。儿子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当然要在自己家里才是。
为防有人打扰,阵道修炼有成的李若兰甚至在家门口布下了防护法阵,这让陆鸣周很是无语,不过无语之余也觉得妻子这件事做得甚合他的心意。陆天岳是他的儿子,出门一去近两载,而且会有性命之忧,做父亲的不像母亲那样情感外露,心底的担忧可并未少了半分。儿子如今总算平安回来,他也有一肚子话想问,这时候着实不愿有人打扰,谁也不成!
小青山脚下的村民如今都搬迁到了赤枫岭,有着积翠山灵脉的支撑,陆鸣周夫妇一是感恩,二则两人也都不是悭吝之人,大笔灵石花了下去,赤枫岭原本就如世外桃源一般,现在更是变得宛若人间福地洞天。家家户户的独门庭院,红砖黄瓦的宽敞房屋,大周可没有皇家禁忌这一套说法,只要不碍到他人,何事尽可做得,何物尽可用得。修士世界的一些其本方便生活的法阵也都推行开来,原先的村民因财力不足而只能眼热的那些世家大户使用的器具也都入到了赤枫岭的寻常百姓家,照明、取暖、防湿、淋浴、恒鲜、加固、生火等等各种方便生活的法阵每家都有一套,最奢侈的当属出行,有事急或远行的干脆直接走传送阵。也有一些来访的修士见了大呼浪费,陆鸣周宽厚只是含笑不语,李若兰却不客气顶了回去,一句修士掠尽天地资源供已长生而不济世,那种独夫的长生要来何用。
陆家自然也不例外,即不多一分奢华以显其位,也不添几分俭朴以彰其名,该有的一样都有,不该有的也绝不会有。
李若兰十分做菜的本事使出十二分来,只要家中有的全部搬上了饭桌,陆天岳只要吃得一口,她那边立刻就如倒酒似的给儿子的饭碗重新添满菜肴。莫说陆鸣周,就连天波也只能空口吃尽几碗米饭,哪怕是一条青菜也不准这父子二人动上一动。
儿子走时面上还带有几分少年的稚气,回来时身形比着鸣周还高了二分,脸上稚气全无,英秀挺拔犹胜他父当年,他这个年纪每多一分老成那都是用十分艰辛所换。燕七许下的承诺固然诱人,可天下哪个母亲不希望子女平平安安,什么功名富贵修为道行都不及儿女能在身边平安过活重要。
千言万语都忘到了一边,全化做暖暖目光的中一桌家宴,母亲的心情陆天岳当然明白,于是修至七离陌的妖族功法成了他大口吃饭的动力,食物入腹在肠胃中转了几转便被消化,不然这满桌的饭菜还真消灭不掉,儿时惹得母亲发怒的事情他没少做,可让母亲伤心的事情那是绝不敢为。有家在,有父母在,幸何如之。
“天岳,修行切记冒进,你五品的修为可要把根基打好,下一次的三九天劫可不像第一次小三九天劫那样简单,我也是……”
”你你你,你就知道修行修行,孩子刚刚到家也不问问吃了哪些苦,受了哪些罪,尽是唠叨些没用的,你过了三九天劫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别说五品,我看你六品时的修为也不如儿子现在深厚,我的儿子,将来什么样的天劫都不在话下!”
每一个母亲的心中,孩子都是千好万好,李若兰见陆鸣周又要说教,眼睛一瞪就把他的话语斩做两断。
“你也不是不知道天岳的性子,向来报喜不报忧,你问他受苦受罪他如何会说……”
“所以你就不问,你还当不当天岳是你的儿子?他为什么报喜不报忧,还不是学了你的秉性,你说说你,十几年前那次……”
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不论多大的一件事都能在几年几十年前找到缘由,然后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更有甚者,从祖上八代开始说起,以时间为经,空间为纬,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都会被翻出来论证,还好陆鸣周洁身自好,像那些有过旧错在身的男人,保管又是一顿没完没了的忏悔。
“娘,我从南疆给你带来了一些礼物,你先看看喜不喜欢,爹的事不急,你有的是时间引导他。”
他本想说教训来着,可一想到实在对老父不敬,立刻用上了引导一词,听起来未免不伦不类,幸好李若兰被一堆闪着光芒的物饰吸引了过去没有注意倒这一点错处。
东宁郡位于大周东北角,赤枫岭更在其北,这边的器物风格大多粗犷,哪有南边来的粗美细致,南疆的异族特色,还有大康的他国风情,以及这一路所经州府的各种不同风格,李若兰立时住口,儿子送的,又是这么多闪闪发光的漂亮物饰,马上把教训陆鸣周的事情忘在了一边。
陆鸣周心中得意,关键时刻儿子还是站在他这边。做父母的许多时候也如顽童,子女对他们爱的多寡总喜欢在一些小事上比个高下。
趁着李若兰忙于挑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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