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295、磨刀石
295、磨刀石
“回家？”
听到李暮枯的话，李四低头叹了口气，像是自语，又像是跟眼前这人说话，道：“我也好久都没见父亲了，确实挺想他的。”
说完，李四便抬头看向这名李暮枯，询问道：“不过，他突然让我回家，不会只是单纯地因为想念我吧？”
闻言，李暮枯头低眉俯首，轻声回道：“家主的意思是……东边那位准备在元宵节大婚，现在已经正月十四了，所以希望您能回家一趟。”
“果然如此……”李四嘴角微嘲，继续问道：“除此之外呢？”
问着，李四见到李暮枯脸上露出迟疑之色，于是，他便摆了摆手，自嘲说道：“罢了，请前辈回去告诉我父亲，我会准时到的。”
李暮枯点头称是，他退出几步后，心有不忍开口说道：“其实……家主这些年来也是很挂念四少爷的。这次刺杀伍长思的任务，家主就特意嘱咐过国师不能再让四少爷涉险了……”
“不让我涉险？”
说着，李四嘴角的自嘲之意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更加浓郁，他眼神越发清冷，直视李暮枯，轻笑道：“那你回去记得替我谢恩了……”
闻言，李暮枯不敢接话，只得俯首躬身而退，消失在了婆娑的树影中。
在李暮枯离去后，李四原本冷漠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了难以抑制的怒容。
“四少爷……”那两名黑衣侍卫想要上前，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没等他开口，便见李四冷冷地看向了他，仅道了一字：“滚！”
话音落下，这两名黑衣侍卫只得无奈告退。
待到整片黑魆魆的密林中仅剩李四一人时，他忍不出长啸一声，体内的磅礴真气陡然爆发而出，四周气流席卷，无数落叶卷动而起。
于此同时，他抽出腰间长刀，宛如癫狂一般，身形往前掠去的同时，手中长刀不断地挥斩而出。刀光汇聚，笼罩在他身周，他所过之处，大树拦腰而断，荆棘化为碎片纷飞。
很快，李四便就凭借手中之刀硬生生地在荆棘杂草丛生中斩出一条平整的大道，直通那密林中心的那片空地上。
李四身如残影，一掠数丈，瞬间来到了这片空地。
这里没有荆棘野草的繁影，亦没有茂密枝叶的遮挡，天空皎洁的月色全都汇聚到了这里，使得此处与四周漆黑一片的树林，形成鲜明的光影对比。
“我明明也是他的子嗣！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刺客学院，历经生死磨难！为什么大哥和其他的兄弟就在安享荣华富贵？”
“难道真的要逼我和大哥分出个你死我活他才满意吗？难道天家真的就没有亲情可言吗？难道生在天家就真的非要这样绝情寡义才能立足吗？”
李四长发披肩，宛如癫狂般快速挥刀，刀光与月光相间纵横，寒意逼人，地面上不时被刀气划到长达丈许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李四手中挥斩的长刀终于停下，但地面上的刀痕已是数不胜数，整个林间空地没有半块平整的地儿，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交错重叠的沟痕。
李四站在原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下来，渗入泥土中。
……
夜空中所有的烟花都已枯萎，山崖边上唯有寒风呼呼的声音，热闹突然冷却下来后多少会带来些感伤。
武明发泄般的喊声也已经停下，她很是突兀缓声自语道：“国师常将命格二字挂在口中，他经常谈到，人自出生始便各有各的命格，有人命格高贵，日后一生自然也是荣华富贵加身，权倾万人；有人命格低微，日后一生便也就只能孤苦贫寒，奔波劳累。”
说到这里，武明侧头看向旁边的问道：“小空，你信这命吗？”
闻言，小空搭在嘴边的双手缓缓地放下，她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轻笑道：“小姐也知道我笨得很呢，从来没想过这种复杂的问题……”
“哈哈！”
武明抿嘴一笑，调侃说道：“也是，你呀那么笨，估计连命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又怎么能谈及信与不信呢！”
说着，武明便转头看向身后正在孤坐独酌的狄仁杰，也问道：“那你呢，你信吗？”
狄仁杰将口中的清酒顺喉而入，然后他说道：“信！”
武明脸上微醺，媚柔轻笑起来，笑声回荡之间，他从狄仁杰身边径直走过，道：“那你说，像国师这样他岂不是已经看尽我们的一生了，既然如此我们的命运既定，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思。”
“我信命，但我不信国师为我算的命！”狄仁杰仰头灌了一口酒，笑道：“不管是你眼中，或是国师眼中，你们所以为的自己的命运都不是真的命运。”
听到狄仁杰晦涩拗口的话，小空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狄仁杰，面露疑惑地说道：“那什么是真正的命运！”
“这个谁知道呢！”狄仁杰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真正的命运也许只有等你死后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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