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用大毛刷刷开蜂巢里的蜜蜂,另一人则拿着刮刀将蜂蜜刮进玻璃碗中。
才三月,还没到鼎盛花季。
他俩忙活的半天,只收集到了小半碗而已。
去年夏天,李枭曾去婺源看望一个老友,回程遇上一桩车祸,死了一个养蜂人。
刚好经过的李枭见七八岁的孩子站在路边大哭,动了恻隐之心,让阿列克谢着手帮了一把。
养蜂人的妻子处理完丧事后,托人送了一箱蜜蜂给他,作为答谢。
事后李枭联系那女人,是孩子接的电话,稚气未脱地解释:“爷爷,我妈说再也不养蜂了,可我还想养,您能替我保管一阵吗?等我长大一点,就把蜜蜂接回来。”
孩子可爱,李枭便应下了这个请求,又问:“你妈妈不养蜂了做啥?”
“我姨妈在深圳做保姆,能挣很多钱,说好了下个月我妈也去。”
“那你呢?”
“我在婺源念书,和爷爷奶奶在一起。”
“你想和妈妈一起去深圳吗?”
孩子想了想说:“想的。”
之后,李枭把孩子妈妈安排了一份工作,让她把孩子一块接过去。
那妇人平白受人恩惠,诚惶诚恐了几天,忍不住给李枭去了个电话:“您想要什么?”
“我收了你孩子一箱蜂。”
“那箱蜂不值这么多。”
“我说值就值。”因为他是李枭,沉默一会儿后,他留了一句话,“好好照顾孩子,遇到困难打这个电话,要是想嫁人了,也给我来个信,我给你封红包。”
妇人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此后便安生过日子去了。
倒是孩子隔一阵就要打电话给李枭,问他蜂有没有死,产蜜了没有。
李枭活了这么一把岁数,头发花白的年纪,从乡下找了一个养蜂人教自己养蜂酿蜜。
转眼间,蜜糖收集了好几罐,孩子也长高了一截,李晓澄也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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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蜜蜂蜇的李晓澄只远远站着。
“您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她遥遥问。
李枭摘了手套,拿起小半碗蜜走向她,往她手里一搁,说道:“带给你婆婆,她要的。”
裴慰梅要的?
李晓澄低头看着那碗会流动的琥珀色,家里各种蜂蜜都有,老太太要这个干什么?
身边的小柴这时凑近她说:“我听坤和说起过,您婚礼上的蛋糕,要用老爷子酿的蜜。”
也是巧,有一回李晓澄想喝蜂蜜水,她去厨房走了一趟,随手从柜子拿了一罐,刚舀了一勺,遂被坤和制止,说是这蜜有别的用处,转而给她一贯新西兰的蜜给她。
李晓澄手腕为之一沉,小心翼翼转交给小柴,让她去厨房密封起来。
自己则同李洲一道跟着李枭去了客厅。
“Andrew怎么不陪你来?”
李枭接过郑安递来的浓茶喝了一口问。
“他两个哥哥找他有事,开会呢,等会儿会来接我。怎么,您找他有事?”
李枭轻哼一声,“是纽约那事吧?”
李晓澄微怔,没想到李枭对此如此关注。
如果不是这桩脱离现实的婚姻,她时常会忘记自己有个能呼风唤雨的爷爷。
因为他出现在她身边后,一直表现得很“安分”。
甚至会像今天这样,只对田地、光照、粮食,这些自然之物感兴趣,捡起了童年时代的农夫梦,不再醉心人事。
可事实上,远在纽约发生的事,他也了然于胸。
偶尔这样突然冒出的认知,就像平静的河面升起发光的鳄鱼眼睛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这让李晓澄总是觉得,像她爷爷这样的人,离“疯狂”太近。一方面她也想为父亲尽孝,但另一方面她只想逃离,现实则是,她时常在两个极端苦苦挣扎,什么也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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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纽约的事,您有办法帮帮他吗?”
这次,李晓澄选择抛出直球。
至于李枭接不接,随他便好了,她也不是很在意。
但基于她和裴慰梅的相处方式不难得出,长辈其实是希望晚辈开口向他们求助的结论。
裴慰梅给出的理由是:退休后的日子,实在太清闲了,我也需要权力来续命。
伟大的裴慰梅都如是说,那李枭也差不离是这种情形。
但李枭却只是挑眉,盖上茶碗盖,斜睨她一眼。
“纽约那事你知情吗?”
“知道一点。”
“说。”
“carol怂恿高管的儿子曝出了自己父亲的性丑闻,之后两名女职员现身作证,还接受了脱口秀的采访,现在涉案女性已经多达11一人。”
李枭陷在沙发里,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凌厉:“你既然都知道,想让我怎么办?替你湮灭证据,还是枪杀那1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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