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摇金屋(33)
张容瑾看着对面满面愁容的馆陶。
馆陶将冒烟的香片埋起。
张容瑾道,
“公主何不开心些?”
馆陶苦笑,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下嫁入王侯之家,大抵是许多公主的结局,毕竟不是和亲,就已经是万幸,可我不喜陈午,甚至连陈午的面也没有见过,如何能与他做夫妻,我听闻他从不出门,似乎是有隐疾,唯一能给我的就是自由了,嫁给他比嫁给别人总要自由些。”
张容瑾转移话题道,
“还有一日就要出嫁,嫁衣可送来了?”
馆陶道,
“在内室,你自己去看吧。”
有宫人将嫁衣架子抬出内室。
张容瑾站起,嫁衣极其瑰丽,衣摆上绣满了鸳鸯繁花,还有颜色夺目的鸟翎,片片贴在衣摆尾上,衣上坠了东珠,颗颗饱满而圆润。
衣上一朵祥云为祝绣图,以浮绣的绣法叠绣了几层。
而衣摆足有两米长,数层衣衫,层层华丽,一共九件。
张容瑾道,
“这嫁衣好多层。”
馆陶道,
“公主的嫁衣都是九层,露出来的衣领越多越华贵,便越昭示身份。”
张容瑾点点头,
“当真数极瑰丽的。”
馆陶道,
“只是公主的规制,没有特别的。往后你成婚,你的嫁衣会比我多一层。”
张容瑾看着眼前极其瑰丽的嫁衣,忽然觉得恍然如梦。
若是她嫁……
张容瑾缓缓道,
“公主,太子妃的嫁衣,该是多少层?”
馆陶漫不经心地替自己斟满茶杯.,
“太子妃自然是十二层,太子侧妃是七层,诸侯王妃十层。”
馆陶道,
“穿这么多层衣衫,只怕热得慌。如今五月,等你嫁给他那日,只怕已是酷暑了。”
馆陶屏退了左右,道,
“你们真的打算这样做?这可是欺君之罪。”
张容瑾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如今张容琛狠插一脚本已是极打乱全盘计划,若不按我们约定好的来,往后只怕更是磨难。”
馆陶笑道,
“你那二姐,是个贪心的,说到底她还是我的表妹竟与昭夫人没有半分相似。”
张容瑾道,
“这一次张家保她,只怕是最后一次了,她已消耗尽了全家的耐心,之前数次对我和母亲狠下毒手,如今不顾全家为一己之利闯下滔天大祸。张家的耐心与信心早已消磨殆尽。”
馆陶道,
“罢了。”
“你们如果真的执意如此,我只能一帮到底。”
张容瑾笑,
“多谢。”
馆陶看着嫁衣,沉默许久。
翌日,馆陶大婚。
皇城内一路管弦声不断,馆陶被人扶着进入轿子之中。
耳边管弦声震耳欲聋,馆陶看着满眼的红,只觉得心死。
她这一生,当是如此了。
她脑海中渐渐出现一个身影,白衣卓然,一把桂花折扇风流倜傥,清高不羁。
转眼又是在慈微观中,那人刺目的满头白发。
他与人说教的模样何其陌生。
他说,万事不该强求,道法自然。
那他们呢,他们也是万事中的一环吗?
他的心中,竟如斯以为,他应当是看开了罢。只可惜,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没有赐死他的母亲,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种种磨难其实都只是误会而已。
馆陶扶住车栏,她听见四周哗然的声音,已经出了皇城了。
百姓们伏地跪拜,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络绎不绝,一路送她离去。
似乎是在万丈烟火红尘中,然她却是最孤独的那一个。
她是中心,却是孤独无依。
“馆陶,你可知琮字何意?”
她笑,
“琮,当然是一种玉器啰。”
张琮笑,
“那琮用在何时?”
馆陶闻言面上染上红意。
张琮倚着紫藤看他,阳光透过花阴照射下来,他面上斑斑驳驳的花叶影子,有一点点痞,有一点点漫不经心,琉璃般的眸倒映着她的模样。
那一瞬,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像数千年流转一般,万物皆静止,唯他是动。
他微微挑眉,
“琮可是用在午时婚礼上的祭祀玉器。”
张琮道,
“往后成婚之午时,我必要摆上满满的一圈玉琮,将你困住,叫你永远踏不出一步。永远困在琮之中。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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