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里的心跳,却一点都不乱,一声一声,极有力又平稳。
张容瑾忽然就有些难过,是啊,就算他再欢喜,他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了。
他甚至有孩子,有女人。
尽管这不是他要的,尽管他在那一夜之后再未碰过她,除了那个孩子再无任何意外。
但他终究是比她多经历一些,那个孩子,到底是他的亲生子嗣,那个女人,也曾是与他缠绵床榻的人。
不管他把她当成是谁。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一瞬的低气压。
他低声道,
“待会数数嫁衣。”
张容瑾的心思被这话转移,数嫁衣?
这话没头没尾的。
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大抵是床,他俯身隔着盖头贴紧她的耳畔道,
“你等我回来。”
他消失在了她所能看见的仅剩的视野里面。
张容瑾忽然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所有的东西都极度的不真实,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落不到实处。
此刻她反倒没心情去想后果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从她脚上的花谢到她昨日吃过的花糕,还有屏镜,含朝…
含朝如今应该被赶出府了,如果不这样做,她是绝不愿意走的,张容瑾派了人跟着她,起码在她找到容身之处之前,她都会是安全的。
屏镜大抵过个几日,调整好心情就会离开了,张容瑾觉得六子大抵是个靠得住的,往前些时候,张容瑾也有刻意观察过他一段时间,她也怕屏镜所嫁非人,好心办坏事,后来发现,六子虽没什么过人的本领,却极为踏实肯干,也是个负责的,将屏镜嫁给他,屏镜总不会吃亏,六子的老家专门出怕老婆的,六子应当也会怕老婆罢。
之前,张容瑾见申行姝送张琪一方端砚,张琪接了,没有推辞,照张琪这直男性格,这显然是意味着申行姝在他心中与旁人不同。
申行姝虽然凶了一点,有时做事冲动了一点,但也不是个说不通的,而张琪就是败在太讲道理,什么事情都想着要拿礼教规矩解决,往往吃大亏,张容瑾觉得,有申行姝这样的嫂子,似乎也不错,她定然能镇住点儿张琪。张琪成,成在诗书礼乐皆具,败也败在太讲道理。
那张容玖,看着是个柔弱的,实则最是有自己的主意,一个不留神,说她和小厮私奔了张容瑾都信。
张容瑾摇摇头,如今张容玖心里倾慕少府子午恪,要是但凡子午恪有那么点意思,只怕张容玖便要学那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夜奔了。
当然还是要学学张琪,虽然对人申小姐有那么点意思,但也是规规矩矩板着张死鱼脸对着人家,从来没有逾矩过,但这好像太容易单身,难怪张琪二十三还娶不到老婆。
但要是像张琮,还没在一起就亲人姑娘,好像也不是很合规矩。
张容瑾想着,忽而想到自己,她和刘启不也是还没成亲就亲过抱过?
她岂非也算那孟浪之人?
张容瑾甩甩头,忽然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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