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皇上皇后相携回宫。
皇上身着墨色长袍,皇后身着红衣棉裳,皆是一改明黄,放下了彰显权势的象征,做了次寻常高官夫妻。
回到皇宫,慕枫邶有事先去了御书房,南菁独自回到凤栖宫。
入眼处,是红枝梅瓣纷扬,树干下的土还带着刚翻过的痕迹…本是满园的牡丹,现如今各占半数,半院子的的红梅惠然绽放,生出点点清香。
这是在他们出宫去马场骑马的时候移栽过来的。
南菁怔怔的走过小小梅林,指尖轻轻触上花瓣、花蕊、树皮、泥土。
红色的身影在其中穿梭,徐徐而来,带起一阵梅花香。
她忽然加快步伐,由小跑最后变成狂奔。
一路无遮挡,她猛地冲进屋子,将门死死关上。后背贴着门板,失魂落魄、鬓角散乱,有时候陡然升起的后悔和死灰复燃的情谊都足以将人推向灭亡。
她不能。
她答应过天下苍生,答应过辛念叶延,答应过自己。
爱过,真的是爱过的。
如果现在问她,还……爱吗?
不爱』能不爱』有自己相信不爱了,才能下得去手,才能决然的将景朝送于贤者。
她是慕枫邶的妻子,景朝皇长子的母亲,更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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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枫邶处理完政事,已经是夜幕深深、星光低垂←披着星光步入凤栖宫,循着梅花香走入内殿。
南菁褪下一身火红,换上一身素白色的衣裳,温软暖融的气息在屋内回荡。
她听到脚步声,取出一支红烛,在窗台上点燃。
氤氲的香气陡然飘出,熏蒸着纤弱的人影。
“怎么还没睡?”男人身上寒气很重,是因为夜间的冰冷雾气沾身。
南菁回过身,轻轻吸了下鼻子,猛地扑进他怀里。
慕枫邶轻轻环住她,大掌在她脑后轻抚,柔顺的发丝穿过指尖,上面沾着蜡烛的味道。
“怎么了?”
南菁额头在他胸前拧了拧,声音哑弱,“慕大哥。”
“嗯。”
“今日的梅花我很喜欢。”她声音微颤,“还有……我很喜欢和你一起骑马,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你的怀抱。”
“傻姑娘。”慕枫邶抱了抱她,看着她的眼睛,“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越发爱哭鼻子了?”
南菁再次猛扎进他怀里,声音细若游丝,“慕大哥怎么不叫我菁姑娘了?”
慕枫邶喉间溢出一丝笑,“你是我的妻子,不是菁姑娘了∫的菁姑娘变成了我的菁儿,我一个人的菁儿。”
“那慕大哥爱过菁儿吗?”她轻轻地问道。
慕枫邶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爱过的。”
她趁他刚起身的一瞬,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唇,细小的沙邻其中摩挲,勾起人身体的欲.望。
她慢慢退下来,嘴角上扬,“甜吗?”
慕枫邶头目熏晕,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手中唯一能触及的是南菁的手臂。
他晃了晃头,佯装镇定,告诉她,“甜的。”
南菁亲眼看着他再也看不清自己,看着他眉头一锁一舒,锁是本能的反应,舒是为了……不让她的。
“慕大哥……”
“菁儿,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先回宫了,还有些折子没处理。”他松开握着南菁的手,“李盛,回宫。”
李盛匆匆进来,对上南菁的视线,点头扶着慕枫邶离开。
偌大的殿内只事南菁一人,侧殿隐隐传来婴孩的哭声,她知道那孩子是在怨她,可是,她除了这样做能丙一命,别无选择了。
帝寝殿内,只有李盛和医术最好的太医二人陪在慕枫邶身边。
“怎么样?”慕枫邶神情过于镇定,丝毫没有急躁的表现。
“回皇上,老臣无能,解不了这毒。”老太医匍匐在地,诚惶诚恐。
他医治的是九五之尊,是皇上。皇上患有眼疾,便注定在皇位上坐不长久,更何况小皇子才刚刚满月,皇后又年轻←个景朝江山岌岌可危。
人人都说内忧外患,无外乎平阳王失踪两月有余,叛不叛变还是两说≠者便是南疆蠢蠢欲动,尤其是在镇远大将军回朝后,越发肆无忌惮。
“你起来吧,此时不要声张,朕不会杀你。”慕枫邶声音格外平静,“李盛,给太医准备回乡养老的银两和马匹,送他回乡。”
老太医冷汗直落,这番命令,若是好的话,便是安享晚年,若是不好,那也只能认命了。
送走老太以后,慕枫邶端坐在御案前,对李盛吩咐道:“周围没人了吧。”
他的眼睛看不见,听觉便格外灵敏。
李盛看了眼南菁,回道:“是。”
“你去拿两道空白的圣旨过来,替朕研磨。”
南菁示意他去拿圣旨,自己则走到御案前,为他研磨。
“把圣旨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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