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忍住笑。
贺云阳更有礼貌,左手按在胸口弯腰行礼,那“小人儿”一愣,也按他的举止还了一礼。
贺云阳直起身,从屋里掏出两个精致的绣囊,一白一蓝,双手捧了递了过去,可“小人儿”的手太小,没法双手一起接过两个锦囊,只好一个一个地双手接过。然后打开看了看,僵硬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口中两排小牙倒是白得很。
那锦囊对“小人儿”来说大了些,他挨个儿拖进树洞,又把那扇树门关上了。
片刻工夫,树门又打开,“小人儿”又跳出来,小手里捧着一支细细长长的……貌似笛子的东西递给贺云阳,向他点了点头。
贺云阳略一沉吟,把这东西凑到唇边,竟真的吹响了。可是天景听到不不是音乐,而是好像一个女人在说话,说得什么听不清,模模糊糊的,半吟半唱,但极是柔和好听。
“小人儿”显然也听得很满意,连连点着他方方的脑袋。一曲终了。他向贺云阳深深施了一礼,又回到树洞里去了。
天景被这来来去去的节奏弄晕了,向贺云阳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她说着话看向贺云阳,却见他脸色有些苍白,额上居然有冷汗。她一怔,忽然省悟,“你刚才吹那个笛子不是很耗真力吧?”
“有点,不要紧的!”他竖一根手指在唇边,“别说话!”
天景不说话了,却在肚子里嘀咕,“就为了吃一顿饭跑到这个奇怪地方来,神神秘秘的,还要耗费真力吹那奇怪的曲子,值得吗?”
这时,那个树洞门又开了,这次不是一个古怪小人出来,而是好多个。每个小人儿手里都捧着颜色各异的东西。
“坐下,可以吃好吃的了。”贺云阳低声说了一句,拉着她在地上坐下。看着前面出来过的小人儿在他们面前铺开一张图案精美的毯子,随即后面跟着的小人就把手上端的东西摆了上来,颜色赤橙黄绿,形状看起来都像果子。
天景看得有点呆,贺云阳却不以为然,似乎在等大菜上桌。
终于,那明显是首领的小人儿亲自端着一个雪白雪白的,像馒头又像桃子的东西过来,端端正正放在贺云阳面前。
贺云阳的眼睛亮了,向小人儿笑着点头。
所有的小人都回去了,贺云阳轻声道,“可以吃了!”
于是天景就开始吃,红色的果子像面食,橙色的像肉类,黄色的像点心,蓝色的--就像水果。
她挨着尝了一遍就不吃了,向贺云阳嗔道,“这些一点都不好吃。”
贺云阳居然点头,“我说的好吃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
他将面前那个雪白的东西递给她,严肃了表情道,“快吃吧,都吃了,一点儿别浪费。”
天景接过来,一口咬下,眼睛立刻瞪大了,这东西太冷了,冻得她舌头都麻了,她又不好吐出来,只好勉强往下咽,可是一入腹,只觉一股暖流升起,只透四肢百骸。
“这个,好像是翊雪姐姐给我喝过的纯冰炎阳露啊!”她诧异道。
“你还真识货,这个就是纯冰炎阳露。我告诉你啊,这棵树叫铁越桐,这些奇怪的小人儿都是铁越桐衍生出的精灵,他们虽然法力不高,但有个特点,你在他们这里可以吃到任何神奇的东西,只要送给他们盐和糖作礼物,还要有真力吹出他们喜欢的《吟思曲》,就可以向他们要求吃一样神奇的东西,不过每个人只能来他们这里吃三次东西,师傅带我来吃过两次增加真力的果子,这第三次,我就向他们要了这包着纯冰炎阳露的果子,怎么样,好吃吧?”
贺云阳又笑得像狐狸,“吃了这个果子,可以为你延寿半年呢!”
齐朝睿奉六年三月初三,是贺思遥和贺思远姐弟两个满两周岁的日子。
这两个孩子命途多舛,出生刚满百日即遭大难,被莫怜兰劫走,在他乡异国生活了三月有余。沙土不服,乍离父母,经历了这么一番大折腾,这两个孩子居然连伤风感冒都没有。那些日子里,清和终于以泪洗面,想着孩子们的种种可怜,不知要受多少苦,生多少病,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却没想到后来孩子们送回自己怀中时,姐弟俩居然都是白白胖胖,一点没有受过苦生过病的痕迹。孩子们能如此健康,固然是莫怜兰照顾得精心。但也是因为他们自身的体质好。从血脉亲缘上说,贺云阳实际和这两个孩子毫无关系,但这两个孩子的体质之好,生命力之强,却和他很像。
这一阵子大渊朝中极忙,天景抽不出身不能来了。但仍派人为两个小寿星送来大批礼物,其中还包括两顶绣工粗糙,怪模怪样的小帽子。看这手艺,除了大渊女皇陈天景,谁也做不出这么卓然不群的帽子。
卓然不群这句评语是贺云阳给的。他刚看到那两顶小帽子时,一脸愁容。清和还以为他是看到天景的女红手艺这么差而不高兴。急忙为妹妹解释,昧着良心说假话,说天景的刺绣手艺其实和自己的一样好,肯定是这几天她忙于政务,太累了,时间又很急,才把这两顶小帽子绣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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