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秋犹疑了一下,呐呐道“勉睿,方先生,我说句实话,我对这位皇上真是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之所以同意你们的意见造反,也就是觉得她本不姓陈,不该坐陈家的江山而已。她要是真的姓陈,我是不会跟着你们走到这一步的。”
陈勉睿气得冷笑,“哥哥,你可真是有出息啊,被一个女人管着,还管得你挺舒服是吧?”
方先生叹息,“祺郡王就是心胸太宽厚了,可是你宽厚,奈何她不宽厚。此次她大幅裁军,别处的军队都裁了,只有琦州和玉漱州这路的兵马一人未动,这二州可就是二位的封地,二位想这是何意啊?依方某愚见,你二位若是不造她的反--”
他再喝一口茶,啪一声搁下茶盏,重重说道,“二位说不定哪天就性命不保了!”
大渊隆晖十三年十一月初七,这一天,是陈天景三十三岁的生日。而且,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这将是她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这个日子是她每年最盼望的一天,因为这个生日是个秘密,她只和贺云阳说过,这个秘密从此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知道,每年也只有贺云阳会在这天为她庆生,他会送她很大的惊喜和很新奇的小礼物,通常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手艺。
往年她身体还好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悠然亭和贺云阳一起过这个生日。今天大渊的冬天天格外冷,雪格外大,悠然亭的梅花开得格外漂亮,红梅似朱砂泼染,白梅似素锦新棉,红白两色的梅包裹着悠然亭,绝美地像是入了画。
可是天景今年无福做画中人了。她现在真正是寒入膏肓,冷透骨髓,每天穿着皮裘,裹着棉被,在房里生满火炉,还冷得发抖。
朝政现在是完全交给允炆了。允炆现在已经定了亲,再过半个月就可大婚了,大婚后过一个月,她就把皇位传给她。天景在几层棉被下蜷成一团,瑟瑟地算着日子,满打满算还有四十多天她就自由了,四十多天好像也不算漫长,只要不这么冷。
外面有人在一层层地掀开棉被,正在算帐的天景一喜,她知道,敢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无所顾忌掀她被子的,只有一个人。
被子全掀开了,果然是贺云阳站在床前,皱眉看着她,把一只手张在她面前,“五层被子。比前几天又多了一层,天景,你现在就像一个越来越大的茧,什么时候能破茧成蝶呀?”
虽然盖着被子也没什么用,但没了那些厚重的覆盖,天景立刻抖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我死的那天吧!”
“胡说八道,今天你过生日,不兴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来吧我的小蝴蝶,我抱抱你就不冷了。”贺云阳靠在床头,把天景抱在怀里,两只手握住她双手腕脉,他已经总结出了经验,不再加大力度试图冲击开她僵化的经脉,那样只能是空耗真力,还弄得天景疼痛难受。他现在是一点点往她经脉的那些空隙一点点注入真力,这样的细水长流是最有效的,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最能把她现在的寒冷压下去一半,而且还节省真力。
“贺云阳,”天景舒服地享受这棉被和火炉都不能给予她的温暖,身上一暖和,就又有了开玩笑的心,“想想你这一辈子也太亏了。别的男人都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你就抱着我这块冰,又冷又硬的,有什么意思?”
“有意思呀!这就像是一个挑战,如果能把你这块冰暖化了,那我的本事可就大了。天景,我就不信暖不化你这决冰。对了,猜猜我今年送你什么礼物?”
“还是你自己做的东西吗?我要看,快拿出来。”天景每年最盼这件礼物了,立刻精神十足挣开他的手,眼巴巴看着他带来的那个包裹。
贺云阳笑着扶她躺好,打开他带来的那个包裹,那包裹整整包了三层,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个大盒子,打开大盒子,里面是个小食盒,打开那个小食盒,他从里面端出一只小碗和一双乌木筷子,他把碗端到她面前,笑得越发得意,“看看吧,这是我的手艺,真是我亲手煮得哦,长寿面,看看这面条有多长,还是热得呢,还放了你最喜欢的鱼丸和青菜,来,快吃吧!”
天景接过那只青瓷小碗,温热的碗捧在手时,很舒服。她把面条挑起来看看,面条真的很长很长,还有很软滑的鱼丸。如果在往日,这样一碗都不够吃呢,可是现在……
“贺云阳,你的手艺真棒。不过我很不好意思啊,我从来没给你做过饭呢,就先吃到了你做的面条。”
“说这些干什么。你把这碗长寿面吃了,以后有得是时间给我做饭,哎,你快吃啊!要不然我来喂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天景挑起面条就往嘴里送,吃一口赞一声“真好吃!”
吃完面,贺云阳扶她躺好,接着拉过她的双手为她渡送真力。天景却不老实,不时地挣扎,催他快走,说自己吃饱了犯困,想要睡觉。
“别闹,”贺云阳再一次拉紧她的手,轻叱道,“你困了就睡嘛,我又不能天天都来,既来这一次,就多给你渡些真力,总是能多暖和一会儿的。你快睡吧,闭上眼睛。”
天景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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