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五年,盛夏。
青平县城有家小铺子生意红火,卖的东西那叫一个稀奇。
比这铺子更让人好奇的是老板。
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留着半长的头发,这样热的夏天里,男人家恨不得光着膀子到水坝里头洗澡,再保守的女人也受不住得穿长裙子,可她却穿着两件衣裳,将自己包裹的严实。
来买东西的客人的总有那么几个是属畜生的,言语之中难免调侃她。
“我说沈老板,你男人不是从城里头下乡来的吗?他就这么保守?这么大热天的也不让你露一点?”
另一男子手里正在卷烟叶,听了他这话也笑呵呵的,笑了两声又咳嗽起来,清了清嗓子将嗓子里那口痰吐到了地上。
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沈老板长得跟天仙似的,她男人肯定看得紧。”
他又色,眯,眯的用手肘捅了捅刚才那男人,“你自己说,你脑子里想着她撸了多少次了?谁不想看看沈老板的身材怎么样啊!”
这帮人听了笑了起来。
“要我说,就算裹张被子,也能看出来,沈老板这腰身,几个人能有!”
男人们拿她打趣,沈珍珠只认真调制着手里的东西。
顾青山正好进了门听见了,没好气的瞪了众人一眼。
顾青山虽身材偏瘦,这夏天里,也不理发,乱糟糟的一个人,可这周围的人都怕他。
沈珍珠隐约听人提起过,说是他之前犯过什么事,是个不要命的人,青平县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了杂货铺的顾老板。
更有离谱的说,他背地里是捉鬼降魔的。
沈珍珠只是低头笑笑,顾青山几斤几两她还不清楚?
见他进来了,众人都沉默了,忙将视线转到别处去。
沈珍珠手里握着一把冰锥在那冰块上狠狠凿了几下,碎冰散落下来。
她拿了勺子铺在碗底,又从一旁的桶里挖出冰粉放在上面,在铺上些葡萄干,花生碎,山楂粒,这冰粉就算成了。
沈珍珠手脚麻利的做了四五碗往台子上一放,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对着那几人说道:“冰粉好了,大哥们自己端一下。”
顾青山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几个人,他们付过钱,端了冰粉就溜之大吉去了,也不敢贪凉坐在店里。
沈珍珠拿着抹布收拾着台子,“你要老是拉着个脸往我这里跑,我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
顾青山拉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来,“我可是为了你好。”
沈珍珠撇嘴,“那我谢谢你了。”
“对了,凉糕还有吗?”
沈珍珠无奈一笑,转头打开柜子,端出来一碗凉糕放到他面前,“今天就只剩下这一份了。”
顾青山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夏天吃正好,冰凉软滑又裹了一层红糖香甜,实在很合他的胃口。
他觉得沈珍珠真是一个奇女子,这么些东西她是怎么做出来的?
顾青山看着她放在角落里的背篓,“你明天不开门?”
“嗯,没冰粉籽了,我得回去在山上弄一些来。”
顾青山几口吃了个干净,将碗递给她。
他犹豫了会还是开了口,“我说这大夏天的你不热吗?”
沈珍珠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不热。”
闵之修大概是远走高飞了,总之青平县城没有他的踪迹。
可他留在沈珍珠身上的伤虽然愈合了,可也留下了疤痕。
“这么热坐在屋里干嘛?”
傅念安从学校回来就看着她窝成一团缩在沙发上。
沈珍珠没反应,环抱着自己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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