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我说啊，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那男人倒是跟着别人跑了，潇洒快活，却把个半大的孩子丢给她一个人。”
秦家老母亲瞥了瞥门外，生怕有人进来的模样，又低声对自家媳妇说道：“你知道什么，她可怜是可怜，可人家手里有钱啊，她本来就是二婚，听说她前头那个男人死了，但是给她留了一笔钱，不然她的日子更难过。也幸亏她聪明，没交实底，听说她男人跑的时候，把家里头值钱的东西都卷跑了，她要是当初什么话都对人家说了，那她才叫人财两空。”
秦阿姨叹了一口气，“人家家里的事我们是管不上的，”而后又拍了拍靠在自己身上的方术云，“哟，这就睡着了？快回去睡去，待会你妈该过来找你了。”
她揉了揉眼，点了点头。
朦朦胧胧之间方才的话她也听进去了些，她当下就明白了，那小男孩和自己一样，都是没爹的孩子，想到这里，她又同情心泛滥起来，于是下定决心，在这条胡同里，她要罩着他，没人可以欺负他。
“罗禹宁！罗禹宁！罗禹宁你站住！你是叫罗禹宁吗？我叫你呢，你干嘛不理我？”
小男孩转过头来看了看她，依旧冷漠着一张脸，又继续往前走。
她快步跑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把他拦下来，“不许走！你知不知道这条胡同的孩子都得听我的话，你居然敢不听！”
他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宇之间总是带着几分病恹恹的感觉，本来就偏瘦，倒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弱不禁风了。
方术云和他差不多的年岁，要真的算起来，她还比他大一些。
可两个人站在一起，她却足足高他一个脑袋。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
他抬头看着她，就这么冷眼看着。
方术云竟然被他这样的眼神给吓到了，他绕过她走了。
方术云还是常常纠缠她，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渐渐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每天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后头。
偶尔遇上几个欺负他的，她都替他出头，为此还负了伤，被人家打掉了门牙。
方母说教了她一番，又对着镜子打扮。
她抬头看着她，她不常穿这件绿色针织毛衣，逢年过节才穿一次的。
“你干什么去？”
方母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大人的事轮不到你管，你就在家里，等你大哥回来了，和小妹一起到姥姥家吃饭去。”
方术云一蹬腿，不乐意了，“我不想去姥姥家！”
“胡说！姥姥家有什么不好的？我打听过了，你姥姥家今天炖猪蹄你舅妈又给添了个小弟弟，你姥姥姥爷高兴着呢，你们去，她肯定不会说什么，再说了，姥姥平日里最疼你了。”
她扭过头去，趴在桌子上，“每次我们去舅妈都不高兴……”
“你管她干什么？那又不是她家，还不是你舅舅，你姥姥家。”
她有些赌气了，起身看着她，“你去哪里？”
方母有些不耐烦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她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找和爸一起合照的那个女人了，那天我都看见了。”
方母先是一愣，而后看着她，沉下了脸色。
“看见了？”
她点头。
她又问，“那你说说，她和妈比起来，妈是不是更漂亮？”
她又点头。
方母高兴了，从来口袋里摸出两分钱给她，“去买糖去吧！”
她接过来攥在手里，“那你今天又是去找谁？是不是开五路公交车的那个男的？”
方母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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