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便会时不时给她一件鲜红的石榴裙。自从少年另娶他人后,木樱便不再穿那红得耀眼的石榴裙。可她至今还记得当年那色如石榴之红的裙子,那被唐人万楚盛赞“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的石榴裙。
任凭时间如何流逝、事实如何变化,当年那一抹来自石榴裙的殷红始终深深地烙印在木樱的脑海里,就像当年那个英俊勇武的少年郎,永远不会被时间冲淡。
木樱也还记得那个少年当年曾耐心的给自己化梅花妆。木樱虽是女子,平时却不喜欢涂脂抹粉。直到某一日在宫里见到太祖宠妃李氏在额头画了一朵红色的梅花后,木樱瞬间便爱上了这个妆容。其实与其说爱上了李氏的妆容,倒不如说是那朵梅花的颜色让木樱着迷。向李氏请教后,木樱才知道这个妆容叫做梅花妆,又被称为落梅妆。相传南朝时宋武帝刘裕的女儿寿阳公主曾躺在梅花树下小憩,醒来时却发现额头上粘了一朵被微风吹落的红梅。揭去红梅后,寿阳公主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梅花状印记。宫中女子见状纷纷模仿,或剪梅花贴于额头,或用红色的笔在额头画上一朵瓣状梅花,故而被人称为梅花妆或落梅妆。唐时梅花妆十分流行,一直到五代时也有不少女子以化梅花妆为美。五代时前蜀诗人牛峤就曾写过“若缀阳寿公主额,六宫争肯学梅妆”这样的词句来描写当时的梅花妆,南宋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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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亦曾以“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恰似秋宵,一半银蟾白”的词句来描绘他在汴京所见到的梅花妆美人。
自此之后,木樱便迷上了梅花妆。只是她的一双手拿惯了大刀、舞惯了长枪,想要化好一个梅花妆并不容易,这时那个少年总会耐心地帮她描眉,又极细心地在她的额头上画上一朵鲜红的瓣状梅花。
诚如郁万贯所言,当年的木樱的确长缨枪、红鬃马、梅花妆、石榴裙,曾羡煞多少被困在高墙大院里的大家闺秀,又曾是多少应天府少年儿郎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中情人。然而时间终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木樱也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光彩四射的红衣少女了,她终究也变成了那个外人眼里红发花白的红衣老妇。
自从那个少年与他人成婚后,木樱心灰意冷,自此不再化最爱梅花妆。她仍旧穿红裙,只是不再穿石榴裙。没过几年,红鬃马也死了,陪她的只有那把长缨枪。因为这把长缨枪的枪头有几绺耀眼的红缨,木樱也把它叫做红缨枪。这些年来这把红缨枪陪她熬过了无数个漫长的黑夜,帮他打发了数不尽的寂寞时光。
三十多年过去了,木樱觉得应天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让人感到不适应的就是皇帝把都城迁到了北平,而应天府也多了个南京的名字。除此之外,这里似乎一切照旧,连眼前的郁府也和当年杀郁富国时一样。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即便她性子再怎么要强,想到弃自己而去的青梅竹马、早已离世多年的好友黄汐、被自己一枪毙命的郁富国以及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木樱不由得有了欲语泪先流之感。
木樱的眼睛越来越湿润,最后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见木樱流下了眼泪,郁万贯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当年的事,于是他便趁机说道:“木小姐,咱们活了大半辈子,到这个年纪早已看开了,世间的恩怨情仇都只是虚无缥缈之物。既是如此,咱们便都放下各自的仇恨吧。木小姐离了故乡三十多年,定然十分想念故乡的风土旧貌。不如咱俩去秦淮畔把酒言欢,彼此说说这些年的经历?”
木樱本来已陷入深思之中,然而郁万贯话音刚落,她立即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并冷冷地说道:“既是生死仇人,如何把酒言欢?三十一年前我提着一把这把红缨枪杀进郁府,亲手结果了郁富国那个狗贼。今日依旧是这把红缨枪,也依旧是在你们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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