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贵妃和三位嫂嫂叙了会儿别后之情后,朱云怡突然想起自己此番外出还给她们带回了一些礼物,于是她便吩咐竹沥姑姑和朱砂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上来。
没过多久,竹沥姑姑、朱砂、紫苏和蓝雪便分别捧着朱云怡准备好的礼物来到了暖阁。
朱云怡先是把从清平卫买得的苗绣绣片给了张贵妃,然后说道:“母妃,这是贵州的苗绣绣片,乃当地苗家姑娘一针一线绣成。世人大多只知苏绣、蜀绣、湘绣和粤绣,殊不知西南苗疆的苗绣亦是刺绣界的珍品。这些绣片针法严谨扎实,配色又格外清新明丽。母妃向来喜欢刺绣,又对云肩情有独钟,不妨将这些绣片绣在云肩上,倒也别具异域风情。”
张贵妃这些年心如止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朱云怡身上,倒也不在意衣饰的美丑。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父母而言,但凡是子女送的礼物,又有哪件是不好的?看到朱云怡居然从遥隔千里的贵州给自己带了苗绣绣片,张贵妃不禁觉得大为感动,心想这些年对朱云怡含辛茹苦的付出毕竟没有白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喜欢刺绣,只是宫中常年寂寞,她闲来无事,唯有靠读医书和刺绣来打发漫长而又无聊的时光。如此数十年如一日,她的医术固然十分精湛,而刺绣技艺在宫中也鲜有敌手,朱云怡所穿衣服上的刺绣,十有 都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的。
见到朱云怡给自己准备的苗绣绣片后,张贵妃本大为感动。但她又觉得这些苗绣的颜色太多鲜艳,于自己的年龄不符,便笑着说道:“难得云怡一片孝心,为母之心甚慰。只是这些苗绣色彩鲜艳夺目,当与青春年少、活泼明动的二八少女最配。母妃已是薄暮之年,当有自知之明,怎可再穿得这般花里胡哨?”
张贵妃今年未满六十,虽说已红颜早逝,但远未如她说的“薄暮之年”那么夸张。然而令朱云怡感到奇怪的是当年的张贵妃与现在的张贵妃可谓天差地别。现在的张贵妃总是把死亡和报应挂在嘴边,又常年吃斋念佛,一年四季始终只穿色彩黯淡的衣服,在外人看来宛如一口老井,已无丝毫波澜,人生亦无任何乐趣。若非还有朱云怡这么一个盼头,堂堂的大明贵妃早已与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异。
然而数年前的张贵妃却不是这样的!在朱云怡幼时的记忆里,张贵妃温柔贤淑、娴静温婉。虽然性子好静不好动,但那是她生性如此。那时朱云怡还可以从她眸子里看到光和希望,绝不似现在这般黯淡无光。那时她也不吃斋念佛,整日跪在佛像之前。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位对朱云怡疼爱有加的养母却突然变了给性子:她开始吃斋念佛,时常把死亡和报应挂在嘴边,衣服的颜色也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虽然张贵妃依旧如往日那般和善端庄、温柔贤淑,但朱云怡能明确感受到母妃身上惊人而又可怕的变化。
朱云怡也不记得母妃是从何时开始悄悄变了个性格的,但她依稀觉得是在那场阖宫震动的权贤妃被害案后。那时朱云怡年纪尚小,但脑海里已有些模糊记忆。
后来经过“鱼吕之乱”,权贤妃被害的真相早已大白。朱云怡心想或许是母妃生性仁厚,而权贤妃被害后又有不少朝鲜贡妃受到牵连,因此母亲于心不忍,故而导致了心性变化。后来咸宁姐姐在云南英年早逝,从此母妃与亲生女儿天人永隔,因此更受打击。这些事让母妃看透了生死无常,因而才常年吃斋念佛、衣着黯淡,又时常把死亡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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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对朱云怡疼爱有加,二人宛如亲生母女,甚至比亲生母女还要亲,因此朱云怡自然不忍见张贵妃这般了此残生。她虽不善于女工,却也见多识广,早已听人说起在西南苗疆,苗家女子个个心灵手巧、极善刺绣,苗绣绣法丰富独特、色调鲜艳明丽。她想母妃对衣着打扮并不上心,唯独对云肩情有独钟。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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