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且狂捋了捋自己半披的头发,问道:“姑娘写的是狂草?”
“正是狂草!”徐盈盈再也忍不住了,又开始眉飞色舞地炫耀起来,“狂草看起来杂乱无章,实际却千变万化,极尽诡异变化之能事,练起来最是不易。我写的是‘一笔书’,即一笔成书,相公可知我写的是什么?”
见徐盈盈想考自己,郁且狂轻蔑一笑,答道:“是刘禹锡《赏牡丹》里的‘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相公果真厉害!我的狂草千变万化,本以为世间没几人能看懂,谁曾想相公竟一眼就看出来了。”徐盈盈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赞道。
郁且狂用鼻子哼了一声,问徐盈盈,“姑娘模仿的是‘草圣’怀素和尚?”
徐盈盈的脸红了一些,但仍狡辩道:“书法之道,无非临摹、领悟、勤练而已。‘草圣’怀素的狂草变化莫测,又一气呵成,为何不能模仿?”
“怀素和尚被尊为‘草圣’,其狂草自然独具魅力。但姑娘的模仿之迹太重,而少了潇洒飘逸之感,恰恰失了狂草的灵魂。”郁且狂答道,“狂草乃草书的一种,其核心便是一个‘狂’字。在郁某看来,姑娘的狂草不过徒有其形,而无其魂,更无自己的风格,只能骗骗外行。姑娘既擅于丹青,便该懂得缺少自己的风格乃书法大忌。实不相瞒,郁某最爱狂草,平日里对狂草也多有研究,姑娘的字确实入不了在下之眼。”
徐盈盈平日里多用行楷,几乎从不写草书,更别说狂草了。她这些天拼命描摹怀素和尚的狂草,已大概掌握了其外形。在与徐云怡比赛时,她便选用了看起来最高深的狂草,想要一举击败徐云怡,谁知却遇到了郁且狂这个行家。
即便又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徐盈盈却还在嘴硬,“常言道知易行难,郁相公说了我所写狂草到的百般不是,也说你对狂草多有研究。既然如此,还请相公露上一手,也让我心服口服。”
徐盈盈本以为郁且狂会知难而退,谁知郁且狂不但来到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前,还开口问自己要了三壶汾酒。
“相公别是想喝得酩酊大醉,如此便不必再写这变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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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狂草。狂草写之不易,我也不强人所难,相公也不必惺惺作态了。”徐盈盈讥讽道。
郁且狂瞪了徐盈盈一眼,骂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既模仿张旭,便该知道张旭平生嗜酒,于酒后乘兴挥毫的轶事。狂草讲究狂放不羁,若无美酒助兴,何来狂放之感?”
虽然心里不悦,但徐盈盈心想郁且狂毕竟是裁判,还是不要得罪为好,于是她便吩咐家丁去取三壶汾酒来。
见郁且狂时而和徐盈盈谈笑有加,时而又对她冷嘲热讽,有时甚至会破口大骂,徐云怡也感到疑惑。她不明白徐盈盈为何要请自己到徐府,为何要和自己比赛,也不能断定郁且狂是否和徐盈盈相识,更不明白郁且狂为何时而偏向徐盈盈、时而又偏向自己。
等家丁取来酒后,郁且狂大袖一挥,随手便把家丁的一壶酒夺了过来。
大笑一声后,郁且狂迅速地揭开壶塞,像倒水似的把酒水倒进了自己嘴里。
没倒几口,一壶汾酒便被郁且狂喝得干干净净。喝完这壶酒后,他再次从家丁手里夺过另外一壶酒,又把这壶酒喝得干干净净。
直到喝完第三壶酒后,郁且狂大喝一声,他醉醺醺地来到桌旁,随手抓起桌上的湖笔,蘸了蘸端砚里的徽墨后,便龙飞凤舞地在宣纸上写起字来。
一气呵成后,郁且狂又大喝一声。把湖笔扔在笔搁上后,他迅速地仰起头来,双眼放着精光。
徐云怡和徐盈盈来到桌旁,想要看看郁且狂的字到底如何。
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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